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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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再見。”

蕭影說：“你不信什麼？”

陳南雲說：“我不信我有病。”

蕭影說：“那就是說你有病而你自己不相信而已。”

陳南雲說：“你，扯淡。”

蕭影說：“平平淡淡又何必去扯它。”

陳南雲說：“我現在越來越糊塗，不和你說了，再見。”

蕭影說：“陳兄弟，天已經完了，你還是回去吧。”

陳南雲說：“我為什麼要回去？”

蕭影說：“你為什麼不回去？”

陳南雲說：“我不知道。”

蕭影說：“我也不知道。”

陳南雲說：“再見。”

蕭影說：“明天見。”

陳南雲說：“明天不要見了。”

蕭影說：“見與不見不在此刻就能知道的。”

第四天，陳南雲走了另外一條路，但是他又遇見蕭影了，陳南雲說：“你這個出家人，怎麼這樣陰魂不散？”

蕭影說：“陳兄弟，說清楚了，是誰陰魂不散了。”

陳南雲說：“不是你還會是我嗎？”

蕭影說：“剛才可是你叫我的。”

陳南雲說：“昨天已經說好了不要見了，再見。”

蕭影說：“不要見了，又何必說再見。”

陳南雲說：“那就不要見了。”

蕭影說：“既然已經見到了，怎麼能說不見呢？”

陳南雲說：“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見就是不見，不見就是見，我們還是不要見了。”

蕭影說：“出家人說有即無，無即有，見與不見又有何妨。”

陳南雲沒有理他，徑直走了，蕭影說：“陳兄弟，你想死嗎？”

陳南雲說：“不想死。”

蕭影說：“那你怕死嗎？”

陳南雲說：“誰不怕死？”

蕭影說：“有人不怕死。”

陳南雲說：“是誰？是你嗎？”

蕭影說：“我怕死，而且很怕死，不怕死的人就是你。”

陳南雲說：“我如何讓不怕死？”

蕭影說：“你有病卻不治病，當然是不怕死之人，否則為何說自己沒有病呢？”

陳南雲說：“我本來就是沒病，你卻要說我有病，說你是不是詛咒我。”

蕭影說：“我幾天前在詛咒你，但是現在不了。”

陳南雲說：“你，什麼意思？”

蕭影說：“現在你有病就快死了，我又何必再來詛咒你，說不定我的詛咒還能把你的病給治好了，那我不就是得不償失了嗎？”

陳南雲說：“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

蕭影說：“你自己都想自己死，我當然害死希望你死了，要不然你活著也是受苦，危害人間。”

陳南雲說：“受苦，危害人間，你說得好像一點也不錯。”

蕭影說：“本來就不錯。”

陳南雲說：“我爸爸早死，我從小就跟著我媽媽，媽媽讓我讀書，可是我不想讀，家裡沒錢，我正好退學回家，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學人賭博，找人打架，媽媽為了我受了不少的氣，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工作也沒有，什麼都不會，能有什麼人會用我，所以我是一個沒用的人，我想自己有用，可是我真的沒有用。媽媽生病了，沒有錢只好在床上等死，至於女人，又有哪一個女人會看上我，我沒錢沒車沒房，簡直就是一無所有，誰會愛上我，嫁給我，誰會合我一起受這份罪，還是自己忍著吧，人的一生不都是熬過來的嗎，總會有熬出頭的一天，我不知道那一天能不能來，也許馬上就會來，也許永遠也不會來，孤孤單單過一生也不是什麼壞事，你們出家人不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過完一生嗎，出家人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呢。”

蕭影說：“你為什麼不去學一技之長呢？”

陳南雲說：“學什麼一技之長，家裡沒有錢，現在學什麼都是要錢的，學費那麼貴，誰給我付，我媽媽怎麼辦？她有病在身，我不能離開她的，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孤單地過完後半生，我要陪著他過完後面的人生，一個人開始的時候就是孤單地，那繼續孤單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可是突然一下子就變成孤單的一個人，有誰會受得了這種寂寞，寂寞對於寂寞的人來說不可怕，但是對於不寂寞的人來說是很可怕的，這種可怕的寂寞還是我來害怕吧，反正我遲早是要與寂寞相伴，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