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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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看向房門的視線，多弗垂下眼睛，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打扮花哨的電話蟲。

“呋呋呋，維爾戈，繼續觀察，有情況立刻給我訊息。”

“是，少主。”

放下電話蟲，多弗保持蹲著的姿勢抬起頭，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柯拉松，希望你背叛的罪名不會落實，否則就不要怪我了，呋呋呋呋。

當羅扒著窗臺日夜期盼的柯拉松再次回到家族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身材高大的男人艱難地喘著氣，左邊的襯衣袖口空蕩蕩地垂在身側，獨留的右手緊緊握住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他唇畔不斷溢位鮮血，腥甜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下來，很快便將乾淨的床單染溼。而他則努力抬起眼睛，試圖從圍繞的眾人之間尋找到那抹纖細的身影。

很快，他焦急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飛奔的人，像是徹底鬆了口氣，柯拉松迴光返照般地抬起手，吃力地向羅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早就被眼前場景嚇得丟掉半條命的羅停頓在距離柯拉松三米遠的地方，僵硬地一動不動。他不是沒有看見柯拉松的動作，但雙腿好像在此刻已經不是他的一樣，大腦的指揮完全不被它們接受。

“羅，過來這裡。”細微但確實存在的聲音順著空氣輕飄飄地來到羅的耳旁，羅倏地睜大眼睛，正要張嘴說些什麼。

“噓，別說話。”用手背覆住嘴唇，從外人的角度上來看就像是他在強忍著疼痛。

柯拉松目光柔和地看著羅，朝他眨了眨眼睛：“很抱歉，還沒來得及把我自己的秘密作為交換告訴你。”

一步步幾乎是蹭著往前走，羅纖弱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他用力咬住嘴唇，強忍住將要衝破喉嚨的尖叫。

‘柯拉先生，你說好要一直陪著我直到我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的！’

“現在只有你能聽得到我的聲音，當然了，小白痴，我可不是什麼啞巴，我只是懶得和他們講話。”柯拉松半垂著眼皮，碧色瞳孔中顯出極累的疲倦，“你說過最想要得到手術果實對吧，看，我給你搶過來了。”

用眼神示意了下放在床側的匣子，柯拉鬆放在唇上的手掌顫抖了一下，然後緊緊攥起來。

“羅，不要去替我報仇，不管敵人是誰，你都要記住答應我的話。”

本來就前進緩慢的步伐霎時僵硬下來，羅用力抽了下鼻子，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把他從海賊手裡解救出來的柯拉松，身材高大扮相可笑的男人蹲在他面前，無視他警惕的目光，伸出手給他戴上一頂略大的斑點絨帽。

＇小鬼，這才適合你，你應該像正常孩子一樣去享受這個世界，而不是去憎恨它。＇

男人舉起來的紙板上只寫了這麼一句話。

眼前的景象被洶湧的淚水淹沒，羅全身都在顫慄，他向前踉踉蹌蹌地邁了幾步，好不容易靠近了被血染紅的床單。

‘柯拉先生，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不管你怎麼說，我都要把傷害你的傢伙找出來，然後把他身上的肉一刀刀削下來，讓他後悔傷害過你！如果是海賊我就滅了他們的海賊團，如果是政府我就攪得他們不得安寧，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我就毀了它，讓這個世界來付出代價！’

“臭小鬼，又在想什麼，眼神跟只狼崽子一樣。”溢位嘴唇的鮮血越來越多，柯拉松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舒展開皺緊的眉，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記住，你不能總是被束縛在這裡，你要走出去，走出家族去找你的生活。因為——愛你的人在這片大海里其實有很多。”

說完這句話，柯拉松伸出右手吃力地握住羅的手掌，將那隻冰涼顫抖的小手握在掌心。

溫熱的觸感順著兩人相觸的肌膚傳遍身體每一處僵硬的關節，羅感受到柯拉鬆手掌裡殘留的血液，它們黏膩並且令人作嘔，但卻像膠水一樣將一大一小兩隻手牢牢連在一起，彷彿永遠都不會分開。

而後，羅聽到了柯拉松的最後一句話。

“包括我。”

男人睜開的雙眸已經顯示不出一絲光彩，羅站在床前緊緊地攥著他寬大的手掌，任由眼淚不斷滑落下來沾溼了衣襟。

“柯……柯拉先生……”急促地喘息著，把即將脫口而出的狼狽哭聲死死壓在喉嚨裡。羅全身肌肉緊繃，像是受傷的幼狼只能發出脆弱哀傷的嗚咽。

“小鬼。”驀地，一雙大手覆上了羅和柯拉松握在一起的手掌之上。羅全身一顫，紅著眼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