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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裡面剩下的六種毒藥種子,一樣挑選了兩粒,挪進了另一隻木盒中。
“咋噠”一聲,將漆黑扁盒重新蓋好,拿在手上看著。新蓋好,拿在手上看著。
盧智足夠聰明,盧氏的愛情和親情也無錯,她自己也從沒想過要招惹那些人。這是權謀和武力當道的朝代,被動,就只有捱打的份。
一直意來,都只有盧智一人在快速地成長,但是一旦盧智倒下或是他不在,那就會出岔。現在想象,盧俊為什麼要遠走他鄉去遊歷,搞得杳無音信,在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後,她突然看的清楚了,盧智在成長盧俊又何嘗不是在為自己尋找一個出路,有朝一日能夠彌補盧智的空缺。
人只有在需要的時侯,才會發現自己的能力不足,她便是這樣。琴棋書畫可以陶冶情操,可以讓她在這長安城裡落腳,但真正能夠保命和救人的,卻是另有他物。現自己的能力不足,她便是這樣。
姚不治武功蹩腳,卻能夠帶著姚子期從李泰和紅莊的追捕中逃脫,那是因為他醫毒雙全;韓厲能夠在亂世之時,落腳在西北商路,又能在受制紅莊多年後,謀得自由身,且拐走他心愛的女子,那是因為他能文能武,謀略過人;盧中植能夠在離京多年之後往返,且聲威猶存,那是因為他悉知權術,進退有度;三公主能夠以一介女流之身,躋身開國功勳之列,巾幗不讓鬚眉,那是因為她能征善戰,地位高貴。
那她呢?她的路又在哪,沒有盧智的足智多謀,沒有盧中植的權術之心,沒有三公主的高貴出身,她要如何走下去?
握緊了手中的木盒,直到它發出“吱吱”的響聲後,遺玉才將它鬆開,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軟榻處,拿起了這幾日伴她入眠的盧智生前的衣物,捧在手上,輕聲道:
“大哥,你放心,娘和二哥,我都會找回來的,我會變強,強到足夠幫你洗刷冤屈,強到足夠勇敢地活下去,強到不要受人的欺辱,強到可以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代替你認真地活下去……大哥,兄妹多年,我知道你不會就這樣甘心地離開,那你就看著吧,你在天上看著我,好嗎…這是我最後一次在你面前哭,以後,我再也不會輕易地落淚,我會做到的,請你看著我…看著我吧……大哥……”
埋首在手中的衣物上,遺玉毫不掩飾地發出了破碎的哭泣聲,那哭聲中,委屈、傷痛、孤獨,似乎就要在這一刻爆發殆盡,將它們透支一空。
不知過了多久,半開的窗子中,透進了一絲金黃,東方起明。
長安城,大小事,初一來,十五去。
這是孩子們的童謠,來源也是大人們,指的是這長安城裡的新鮮事太多,初一還算驚人的訊息,到了十五的時候,若又了更新鮮的,便被過足了嘴癮的人們淡忘於腦後。
臘月十四,離長孫渙之死才過去半個月,離盧智被定罪才過去十天。
早晨的國子監門前,總是很熱鬧,一排排的馬車停靠在路邊,又有三五成群穿著各色衣裳的學生結伴走進那紅頭高門當中。
馬車就停靠在街角,遺玉掀起車簾,看了看不遠處的學府,低頭整理了下身上墨灰色的常服,跳下車來。
“小姐,王爺說,中午領會派人來接您,小的就不來了。”駕車的馬伕,是魏王府的人,遺玉只見過兩次,一次是前天跟著李泰到龍泉鎮去,一次是今天大清早便從京裡跑去鎮上接她。
這幾日,她都住在龍泉鎮上,將近年關,李泰的公務變多,從盧智下葬之後,兩人只見過三回面.吃了三頓飯。
“嗯,我知道了,多謝你。”禮多人不怪,遺玉對他道了聲謝,對方臉上立刻露出了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愣是站在路邊,看著她進了大門兒,才駕著馬車離開。
從臘月初一起,時隔半個月,遺玉又回來上課,本以為這學裡的人會大驚小怪,可直到她走到書學院門口,也沒見幾個人對她指點,但是這種情況,止於丙辰教舍門前。
她一進門,剛才還亂亂的教舍,便“嗖”地安靜了下來,片刻後不到,在座的學生都交頭接耳起來,望向她的眼神,是鄙夷中,帶著那麼點的厭惡,尤其是後排的長孫嫻,一雙水眸直寒地結了冰。
遺玉只當沒看見,瞄了一眼杜荷空著的座位,便走向自己的座位,只是還隔著半丈遠,她便看清楚自己以前豪華,現在狼藉的紅木書案。
閒置的書本、練好字的紙張,被撕成了雪花狀灑在桌面上,墨汁一層層地被潑在上頭,甚至有一些濺到了一旁的牆面,墨跡雖幹,卻看的清楚,還有那日她未來得及帶走的坐墊,盧氏親手縫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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