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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拉扎·海德的手臂問道:“請問大長官,您知不知道英吉利老爺們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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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十七:洗劫一空
陽臺環繞四堵牆壁。一條架蚊帳的長通道連線屋子與廚房小平房。這個地方的奇蹟之一是,薄煎餅沿著這條木地板通道送到餐室時,竟不會變涼,蘇法菜也從不會掉下來。油畫,枝形吊燈,高高的天花板,還有鋪柏油碎石的平坦屋頂;有一次,在丈夫未拋棄她之前,她曾跪在屋頂上,透過天窗的晨光對著仍在床上的丈夫咯咯笑。伊斯坎德·哈拉帕的住家。“至少我佔有他這部分,這塊地,他的第一個住處。畢奎斯,我是多麼不知羞恥的人,竟然滿足於得到我男人這麼一小部分。”畢奎斯在Q鎮那邊的電話中說:“也許這對你挺好,寶貝,但我絕不能忍受,絕不,不管怎樣我的拉扎不在家,在天然氣礦,但你別同情我,親愛的,當他回家他可能會累得不成樣子,但從沒有這麼累,你明白我的意思。”
現在塵雲已經飄到米爾村來了,原來不是旋風而是一個訪客。她努力抑制激動。村子是用伊斯坎德已去世的父親米爾·哈拉帕爵士的名字命名的,他曾因各項功勞而被英吉利當局封為爵士。他的騎士塑像上的鳥屎每天都被清除一次。米爾爵士用他的石頭目光,對村裡的醫院和妓院投以同樣的輕蔑,顯示一位開明印度地主的威嚴……“一個訪客。”她拍一下手,按一下鈴。沒有反應。很久,伊斯基的阿丫才攜來一罐石榴水,她是一個骨頭突出的女人,兩手柔和,不生繭。“沒必要這麼弄出這樣的聲音,伊斯基的娘子,你丈夫的家懂得如何接待客人。”阿丫背後站著古爾巴巴,一個全聾半盲的老頭,他背後的地上拖著一串漏下的阿月渾子果仁,一直延伸至他手上半空的碟子下。“天呀你的僕人,親愛的,”畢奎斯表達她的長途觀點,“他們都是五百年前那些老保守的殘餘。我發誓,你應該帶他們去看醫生,給他們打安樂死針。真夠你受的!你要讓人叫你皇后,就得讓人知道你是皇后。”
她在陽臺的躺椅裡搖晃著,這句刺激話像針一樣徐徐移動,時光消逝的壓力正一滴一滴把青春和快樂擠出她的身體,接著幾個騎馬人馳入大院,她認出是伊斯坎德的堂兄小米爾·哈拉帕,他是從北面地平線那邊的達羅莊園來的。在這些地方,地平線成了分界線。
“拉妮公主,”小米爾在馬背上叫道,“你千萬別怪我。怪你丈夫,你應該看緊他。請原諒,但這傢伙真是*,他讓我忍無可忍。”
十來名武裝騎手跨下馬,開始洗劫屋子,小米爾則騎在馬上騰來騰去,在一陣狂亂的躁動中發出馬嘶聲般的狂吼,連珠炮向他的堂弟媳申訴理由。“你知道那個閹牛*幹些什麼嗎,夫人?操到我的口裡來了,他以為我不知道。這個同性戀豬的臭。問問村民,他老爹怎樣鎖老婆,每夜到妓院鬼混;當一個*的大肚子不能用她吃的東西來解釋時,她怎樣失蹤;接下來是哈拉帕夫人抱著一個嬰兒,但人人都知道她已有10年沒被幹了。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是大實話,你不喜歡那就對不了。這操姐姐的婊崽子,簡直是食腐屍的兀鷲。他以為他可以公開侮辱我然後拍拍屁股走掉?誰大,是我還是那個吃病猴直腸拉出來的臭屎的傢伙?誰是更大的地主,我還是他?他的六寸土地連蝨子也養不了。你告訴他在這些地方誰是王。告訴他誰可以在這一帶呼風喚雨,告訴他應該像一個姦殺自己老祖母的雜種,爬來吻我的腳求饒。這個咬母牛左奶的混蛋。今天我要讓他看看是誰說了算。”
洗劫者把魯賓斯學派的油畫從金框上割下來;謝拉頓椅被切斷截肢。古銀器被放進磨損的舊鞍囊。雕花玻璃水瓶被砸碎在精織地毯上。她,拉妮,繼續刺她的刺繡,任由他們進行懲罰性的搶掠。那些老僕,阿丫、古爾巴巴、擦地板姑娘、馬伕、米爾村的村民,都站著看,蹲著聽。小米爾,一個驕傲的騎手,村裡那座蔑視一切的雕像的化身。他一刻也不停口,直到他的手下坐回到馬背上。“男人的榮譽在他女人身上,”他喊道。“他搶走我那個娼妓,就是搶走我的榮譽,把這話告訴他,那個蹦跳的喝尿小子。告訴他井蛙的故事,看巨蛙怎麼回答。告訴他小心,還要慶幸他自己走運,好在我是個風度溫和的人。我原可以剝奪他的榮譽,拿回我的。夫人,我可以胡亂糟蹋你,隨我高興,而誰敢說不呢?這裡法律是我執行的,法律是米爾執行的。祝你平安。”騎手們離去時揚起的塵土落進石榴水裡,然後沉下去,在罐底形成一層厚厚的渣滓。“我還不敢告訴他,”拉妮在電話中告訴畢奎斯。“我感到太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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