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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的力度令她心驚膽戰——風聲太近太密了,她躺著都險些被戳著,宗越,宗越呢……
“讓開!讓開!”孟扶搖不能動,一疊聲的叫,“讓開讓開讓開讓開——”
“別動!”宗越死死壓著她,全身都在輕輕顫抖,卻絲毫不肯挪開,孟扶搖又去試圖調動真力衝穴,然而每個人點穴手法都不同,宗越的尤其怪異,孟扶搖內力雖然以臻絕頂,但是沒摸準穴道流向,依舊無法衝開。
四面一片黑暗,只餘風聲呼呼割掠而過,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到空氣中藥香和血腥氣息越發濃重,有什麼東西不斷噴濺而開,落在她身上,身上男子體溫異常的滾熱,心口卻微涼,那異樣的體溫令她心不住沉底,眼淚不可自抑的噴薄而出:“求你……讓開,讓開……”
那男子卻只沉浸在昏暗混沌之中,無聲抵抗一步不移。
極度的風聲喧囂裡,倒地的兩人卻靜至驚心,都在沉默著,迸發著自己最大的力量忍耐,一個忍耐傷病的發作和利風割體的痛苦,一個忍耐無言的犧牲和對命運森涼的最大恐懼。
風聲快如流光,時間慢似千年。
宗越突然顫了顫,一口熱血噴在她髮際。
孟扶搖的淚水,無聲滾落,沿著眼角,緩緩落入髮際,在髮絲上顫顫半晌,和著那熱血滴下。
“扶搖……為什麼……這陣法明擺著就是要致你於死地……”宗越抱著她,一句話未了又是一口熱血噴在她肩頸,燙得她心都顫了顫,“……我瞭解過四大境,當初……就估算過,你只要破九霄功成,是能過的,可是現在……從九幽開始,就已經不對了……”
“有人要我死在這裡。”淚水淹溼了鬢角,孟扶搖咬著牙,在無窮的恨意裡一字字道,“的確……我是該死。”
如果我要踩著你們的屍體,才能夠得著神殿的祭壇,那麼我寧可早早死去,在最初相遇之始。
“不……我很高興。”宗越抱住她,近乎滿足的嘆息道,“一生裡……也許這是……最近的距離了……”
他靠著她的頰側,在淚水和血氣的腥甜裡依舊嗅見她馥郁深幽的香氣,那香氣如花般開放在黑暗的彼岸,天水倒映中明淨的開放,他在恍惚裡尋香而去,踏過血色長河如山白骨,抵禦著無邊無際襲來的森涼和刺骨,最終在天涯的盡頭,看見她一笑回眸。
真是浮光掠影般的美麗啊……
他微涼的頰靠過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側,即使在這樣的末路里,屬於暗魅的豔麗容顏,依舊不露一分蒼白的永遠鮮豔如火,便如這一生無論輾轉磨折顛沛苦難,他總是戴著面具生活,那般華美的,遙遠的,麗色驚人而又虛幻失真的活……直到遇見她,直到邂逅身下這真正的火般燦爛的女子。
宗越輕輕的貼著她,他想靠近她一點,再一點,再一點……這一路太過寒冷,他想放縱自己自私一回,借她一點溫暖好捱過人生永夜。
意識已經半昏迷,猶自記得輕輕尋找著那芬芳之源,從她的耳際,到她的鬢髮,到她淚水橫流的頰,到……冰涼而柔軟的唇。
兩唇相觸,他先顫了顫。
從未想過這一刻,從未試圖將她佔有,他是黑暗的一份子,失去一切之後便只為執念而活,那花開得明豔,只當盛放在潔淨的土壤,而不應孳生於他這般陰暗的角落,終年不見陽光。
他從來,都只想做護花的那人。
少年時他是孤獨的流浪世子,到後來她送他邁向玉陛的森涼,再做他孤獨的帝王,一生裡遠在金鑾之高,放平眼光,只看得見雲霞深處,她在他方。
風裡有血和淚混合的氣味,唯一線幽香不散來自唇齒之間,他淺淺淡淡的笑了笑,這一刻唇齒相接的溫暖啊……抵過了一世裡所有的寒涼。
微涼的唇輕柔輾轉,將紅唇之上不住洶湧的淚水輕輕吻去……她的生命,應該是永遠明亮蓬勃的,不該被淚水侵染……可為何心底模模糊糊亦有一絲歡喜……她終究為他拼過命,她終究為他流過淚。
宗越唇角,亦綻放一朵模糊的笑意。
風聲漸滅,最緊迫的必殺攻擊已經過去。
宗越的身子,也漸漸的軟了下去。
在徹底失去力量之前,他一指解開了孟扶搖的穴道。
孟扶搖立即抬手抱住他,觸著了滿手粘膩,剎那間心底一涼眼前一黑,險些再被那股一直沒有離開的巨力拖動。
懷裡突然嚶嚶一聲,卻是九尾,它剛才被壓得無法出聲險些喪命,此時才掙扎出來,拼命吐納自己的內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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