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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純彥這麼句不客氣的點評一出,三阿哥當即便被噎得個面紅耳赤不已,然則心下里其實卻並不怎麼服氣,此無他,在三阿哥看來,誠德帝既都已打算妥協了,再要鬧,顯然也沒個由頭,萬一真惹惱了弘晴,那後果卻是誰也承擔不起的。
“三爺請先看看這個再談好了。”
陸純彥顯然沒打算急著剖析時局,而是一抖手,將剛草就的摺子遞到了三阿哥的面前。
“先生,真要如此行了去麼?”
摺子不算短,洋洋灑灑數千言,大道理無數,可歸根結底其實就一句話,那便是堅決支援由塔山就任第一集團軍軍長之職,對此,三阿哥心中顯然是有所顧忌的,看完了摺子之後,又眉頭微皺地思索了片刻,而後方才謹慎地出言探問了一句道。
“嗯,非如此,不足以平反危局,今,陛下漸老,壽數當已不多,此時再不發力,悔之必晚矣,至於仁親王那頭麼,三爺無須顧慮那麼許多,縱不為此,三爺您也難有半點勝算可言,又何須再瞻前顧後哉?且,今陛下旨意未下,恰是攪渾水之良機也,過則遲矣!”
陸純彥這回沒再說甚重話,而是神情凝重地剖析了下時局,指出了三阿哥欲與弘晴爭鋒的唯一勝機之所在,那便是徹底將水攪渾,以便從中漁利。
“嗯,既如此,那就這麼定了也好,先生且請稍坐,學生這就去部署上一番!”
三阿哥行事素來果決,既已下定了決心,行動起來自是毫不含糊,但見其朝著陸純彥一躬身,丟下了句場面話之後,便即就此起了身,急匆匆地便出了書房,自去安排諸般事宜不提。
“瞧瞧,好生瞧瞧,甚是人心背向,這就是!”
誠德帝一宿幾乎都沒怎麼閤眼,一大早便起了,也不曾去批改摺子,就只在乾清宮裡傻愣愣地待著,滿心裡都是不甘之思緒,直到當值的軍機大臣方苞手捧著一大疊奏本來見之際,誠德帝也不怎麼提得起精神,可待得見那些摺子幾乎千篇一律的都是保奏塔山為第一集團軍軍長之時,誠德帝當即便有若打了雞血般地猛醒了過來,滿臉得色地指點著那一大堆的摺子,興奮奮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陛下,請恕老臣直言,箇中恐別有蹊蹺,若不警醒,恐墜小人彀中。”
方苞這些年來,一向少在誠德帝面前進言,一者是並不看好誠德帝這個無甚大作為的過渡性人物,二來麼,也是不願捲入誠德帝父子間的爭鬥中去,只因他很清楚誠德帝哪怕有著皇權在握,也斷然鬥不過有若妖孽一般的弘晴,故而,但凡議事,方苞都是緘默居多,縱使有言,也就只是諾諾罷了,然則今兒個方苞卻是一改常態,不單沒附和誠德帝的自得之言,反倒是面色凝重無比地勸諫了一句道。
“嗯?此話怎講?”
誠德帝昨兒個是答應了弘晴的要求,可那都是被逼得沒辦法了的,先前見如此多朝臣在呼應自己,心思當即便又活泛了起來,也就想著看是不是再跟弘晴多蘑菇上一回,可這一聽方苞說得如此蹊蹺,當即便愣了一下,狐疑地瞥了方苞一眼,語帶不悅地便吭哧了一聲。
“陛下,老臣以為這些上本者,皆是心懷不軌之輩,無非是要挑動陛下與仁親王互鬥罷了,真要是遂了其等之意,後果恐將不堪矣,還請陛下明鑑則個。”
方苞不敢將話說得太明,也就是隱晦地點出了個事實,那便是如今主動權其實並不在誠德帝的手中,決定局勢將如何發展的人是弘晴,一旦惹得弘晴兵發京師,誠德帝這個帝王也就該當到頭了的。
“哼!”
方苞之言說起來算是苦口良藥,然則誠德帝的腦筋卻一時轉不過來,臉色陰沉地便冷哼了一聲,顯見對方苞所言不滿至極。
“陛下息怒,老臣以為豐臺大營乃京畿兵權之最重者,一旦有變,後果實是不堪,陛下若不早做決斷,卻恐時局失衡矣,倘若真是如此,社稷動盪難免,老臣懇請陛下三思。”
這一見誠德帝聽不進勸諫,方苞自不免有些急了,可又實在不好將話說得太明,也就只能是再次隱晦地提點了一番。
“失衡?該死,一群小人,這是在誤朕!”
誠德帝到底並不是愚鈍之輩,方苞都已說到了這麼個份上,他又豈會還聽不出箇中之意味,猛然間想起豐臺大營那頭還處在整兵待發之狀態,心頭當即便是一沉,臉色瞬間便煞白了起來,忍不住便罵了一嗓子。
“陛下,今諸多臣工紛紛上本,事已鬧大,還須得早做決斷方好。”
眼見誠德帝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方苞緊繃著的心絃當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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