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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聞言,笑著去了妓館的內院,不多時刻,老鴇便回到妓館的大堂,向馬世元和趙一山福了一個萬福,然後說道:“飄春姑娘有請二位到聽雨閣相會,老身這就帶你們過去。”
馬世元說道:“那請你帶路吧!”
老鴇在前引路,在妓館內左繞右繞,趙一山沿途聽得妓館房間內的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之聲,感嘆著妓館果然是風流之地。
不一會兒,老鴇帶著他們來到了聽雨閣,老鴇說道:“兩位請進裡面去,老身就不進去了。”
馬世元笑著推門而入,趙一山也跟著進入了聽雨閣。
兩人進入聽雨閣之後,只見聽雨閣內掛滿了深綠色的帳幔,屋子的正中有紫檀木的桌椅,桌子上擺放著精緻的點心和茶具,鏤空的雕花窗射來月光,月光映照著屋前的案几,案几上擺放著一張古琴,古琴旁邊有一個水瓶,水瓶裡插著柳枝,柳枝隨風而動。
卻不見任何女子的身影,就在兩人疑惑間,屏風後一個淡雅的聲音響起:“小女子飄春,素愛音律,尤善撫琴,聽聞先生有《流香琴譜》,斗膽請求先生贈予我。”聲音剛落,屏風後便轉出一個女子。
只見女子身披薄薄的淡綠色綢衫,手臂肌膚若影若現,頭上盤起雲髻,臻首娥眉,鮮紅色的嘴唇,細細的脖頸,抹胸中白色的豐盈動人心魄,纖腰盈盈一握,足下的繡花鞋頻頻輕踏,於案几後坐定。
馬世元哈哈一笑:“飄春姑娘既然想要《流香琴譜》,在下怎能不應允。”馬世元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卷竹簡,隨手一拋,竹簡穩穩的飛到案几之上。
趙一山心下了然,怪不得馬世元上午出去了這麼久,原來是要打聽訊息,購買琴譜。
而飄春看了看案几之上的琴譜,沒有著急開啟一觀,而是說道:“先生是風雅之人,敢問先生姓名?”
馬世元笑道:“在下風雅談不上,只不過投姑娘所好而已,在下名叫劉四,我旁邊的兄弟名叫錢三。”
飄春也笑道:“原來是劉四先生和錢三先生,小女子獻曲一首,請兩位先生欣賞。”
話聲剛落,琴聲便起,飄春手指在琴絃上撥動滑彈,七絃琴餘音悠遠,直入趙一山和馬世元的內心。
琴聲過半,飄春的歌聲響起: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琴韻悠悠,歌聲潺潺,如同清流流過人的心間。
琴聲停,歌聲罷,趙一山和馬世元還在回味餘韻,飄春卻輕咳一聲,用黃鶯一般的聲音問道:“先生覺得小女子的琴曲可好?”
馬世元首先回過神來,讚賞道:“飄春姑娘的琴藝是我聽過最好的,歌聲更是婉轉動聽,不過姑娘你所彈唱的詞曲略顯悲涼,難道姑娘有什麼煩心之事?”
飄春嘆了一聲,拿起《流香琴譜》,粗略一觀後說道:“《流香琴譜》是鍾流香前輩所著,琴曲意蘊悠遠,曲調暢快,如同熱戀之人的心情,讓人振奮。可小女子身在勾欄,從良無望,怎麼能不傷春悲秋?”
馬世元點頭道:“這妓館是個消金窩,可誰能知道這歡場的背後有多少苦痛的故事,飄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為何會到飄香院中?”
飄春淺淺一笑,看呆了趙一山和馬世元,然後回答了馬世元的問題:“這有何不可。小女子幼時家境殷實,雖然稱不上大富大貴的人家,可也是書香門第,家裡有百畝田地,僱了十幾個長工給家裡做活,每年有萬斤的糧食出產,富餘的糧食也可以換回百兩紋銀,一年的生活也稱得上小康。”
飄春這時卻流出了眼淚,接著道:“可是好景不長,在我十歲的時候,錦川郡的蕭老爺讓人截斷了我家田地的水源,導致那一年我家顆粒無收,不得不將田地低價賣給了蕭老爺,但是從此以後,我家一蹶不振,不得不變賣傢俬度日,最後老父老母病死,我為了埋葬雙親,於是賣身給了飄香院,在飄香院中,學得琴藝,接待風流俊雅的客人。”
飄春述說她悲慘的身世,趙一山與馬世元也感慨良多。
而就在這時,飄香院的大堂中傳來了吵鬧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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