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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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一巨城、議事宮殿。

方成淡然注視著。

他的一掌，寰繞造化威能的純白不朽力，以摧泯蒼穹乾坤的力量，徹底粉碎了霄日夲的不朽軀。

不朽物質、第四維能構架而成的軀體，不復存在。

他的一指，隱含造化威能的破滅性質，流轉奔騰之下，沁入霄日夲的體內，崩塌其體內的雛形宇宙。

雛形宇宙的構造，徹底塌殞。

當不朽軀、雛形宇宙遭到毀滅性堙滅，也造成了四步不朽、霄日夲的境界暴跌。

此時此刻、此景此地。

所有不朽管理者，呆呆地望著。

仿若有著洶湧咆哮的澎湃巨浪，在他們的腦海內，掀起滅世海嘯，吞沒情緒、席捲心扉。

“打落境界？”億末眼睛瞪得滾圓，絲絲縷縷的雷芒，自眼眶內流淌而出。

億末，不朽力紊亂！

浮昀深深吸了口氣，胸膛驟然鼓起，彷彿震撼駭然過多，填滿胸腔、過滿則溢：“何等精妙的控制！何等神妙的力量！”

打落境界！

即使他乃是四步不朽，但也難能打落一個界主尊者的界主境！比起擊潰斬殺，打落境界的難度，至少暴增萬倍！

“嘶。”

殿內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再怎麼驕傲矜持的不朽，也不敢再生出任何雜念。

而另一側——

霄日夲眸光黯淡，心間充溢的豪情壯志、扭曲攀登，盡皆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辛苦掙扎百億載，他錯了麼？

自一個平凡普通的生靈，逆勢崛起，不惜犧牲擁有的一切，他錯了麼？

晉不朽境，他無錯。

建立奧隆疆域第一隱宗、霄宗，他亦無錯。

在這弱肉強食的蒼茫宇宙，他只能憑藉一切資源、瘋狂壓榨，才得以登上四步不朽。

可現在，一切盡成空。

嘀嗒。

霄日夲滴落一顆晶瑩剔透、飽含哀慟悲傷的淚水。

“我，沒錯的啊。”霄日夲呢喃出聲，聲音似乎淒厲惡鬼哀嚎、又彷彿情人之間的低呢。

他不敢置信自己的終結。

也不願接受此刻的末路。

“為一己之私，踐踏其他修行者的靈魂，攀登至四步不朽，你的確無錯。”方成淡淡開口：“可若你當時罷手，豈會有現今的狀況？”

霄日夲一愣，嘴角浮現出莫名笑意，抬起孱弱軀體，直視方成：“你想說什麼？”

方成眼睛眯起，低沉的不朽音，響徹四面八方：

“你乃四步，想必也是某座隱宗的領袖。可是你得到的，還不夠多？還待怎樣？”

“你已是四步不朽了！仍不收手？”

方成吸了口氣：“弱小者，竭盡一切辦法，攀登變強，可以。甚至你造下滔天殺孽，我也宣你無罪！”

“可你已經很強了！”

“你本不需再去壓榨那些修行天才，不需再擴充所謂的隱宗！你忘了，當你還是弱小時，是怎麼奮鬥掙扎，才有的今天！”

正當這時——

“噗。”

霄日夲肆無忌憚的狂笑一聲，聲音雖然虛弱，可卻蘊涵殘忍暴戾的兇悍陰森：“可笑！”

“我弱小之時，可未見到什麼正義！”

“當我強橫時，也不需去考慮這些！弱者註定卑微！弱小者不配擁有自有！”

“弱者！弱者當受踐踏！當受壓榨！誰讓他們弱！”

“強者！強者才主宰一切啊啊！”

說到最後。

霄日夲開始連連嘶吼，情緒激動，眼眸充斥血絲。

方成眯起眼睛：“無緣無故，篡改修行天才的思維靈魂，與強弱有什麼關係？”

“你的遺言，就是這些？”

方成哂笑一聲。

強者不恆強，弱者亦非永遠弱小。倘若階級固定，又豈會湧現出無數修行天才，披荊斬棘！

“哈哈，遺言？方成！你所謂的光明，不可能普照世間！光芒之下，豈無陰影！”——霄日夲狂吼道。

“呵呵，弱者？既然弱小，承受再多的苦痛，也是理所當然！那是我的恩賜！”——霄日夲目次欲裂，開始歇斯底里。

方成漠然搖頭，緩緩抬起左腳，轟然踏下！

轟隆！

一圈綿延無際、振盪蒼穹的絢麗光圈，自方成腳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