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密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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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是平靜的，即使他的嘴裡，不停地在訴說著這些殘忍的東西，但是，他又是何其的平靜。

“程斯，我說過我會幫你。”

百攸時沒有想過，這個沉默的男子，竟然揹負了這麼多。

他抬起手，想拍一拍他。

卻被他給躲過了。

睿王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般看著他。

“對不起阿時，我還是.....不願意.....不敢別人突然觸碰我.....”

百攸時將手收回，眼神有些落寞。

“我明白的，你發生了的那些事，若是我，可能，都已經死了.....你能安然活到現在，真的，已經很厲害了。“

“阿時，你不明白的，你又怎麼會明白，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程斯，我也經歷過，經歷過生不如死。”

百攸時的眼裡，划著一絲一閃而逝的仇恨。

對，他的過去，也跟他差不多，一樣的，一樣的，言不由衷。

“阿時，忘記吧。最好把那些都忘卻掉，它們，已經過去多年了。死去的人，是不會復生的........”

“我也想忘記啊，可是，哪有這麼的容易.......”

“阿時，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還真是難兄難弟。”

睿王乾脆靠在長廊邊的柱子上，他雙手枕在腦後，陷入了回憶。

“阿時，若我們都不長大，會不會更好。若我們啊，一直活在兒時，就不會揹負這麼多。說不好，皇兄他也會.......”

“不會的。就算你的皇兄在兒時會對你好，但是，那個人不會。他這輩子，不，不管是他的哪一輩子，權利，都高於一切。榮華富貴對於他來說，那是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百攸時也靠在柱子邊，臉上的落寞更加明顯了。

他比起睿王，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兩個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之所以會願意這麼的幫助睿王，更多的也是他們相似的境遇吧。

“阿時，別怪他，說不好，哪一天，他真的走了。雖然他從來不關心你，從來都不會記起你。雖然他很忙很忙，但是，哪一天，他真的走了，你也會很傷心很傷心。

“我的父王，他在世時，我沒有什麼機會與他相處，我最多隻能遠遠地看他一眼，他也從來不會主動來問起我的情況，我一直以為，他是不喜歡我的，他早已經忘記我了。但其實，那是他在保護我，因為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我這個兒子啊.......”

“那道聖旨是母后找到的，也是她燒掉的。她說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然後，她便再不願意見我.......你說我啊，是不是真的很沒用，永遠，都只能讓父皇和母后保護我.......“

百攸時沉默了。

他對睿王的母后，當今的太后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只記得是一個極為溫柔的女人。

連說話聲音都不敢響亮的女人。

與記憶中的那個女人，特別的相似........

“母后啊，這一輩子，就毀在了我的手裡了。本來她可以好好地做她的太后，好好地在後宮裡待著。現在卻只能在那裡，吃齋唸佛，不理世事。”

睿王伸了伸手臂，直立起身子。

身後，蟬鳴聲漸響，現在的午後還是有些炎熱。

若不是因為這裡種滿了綠植，他們在這待著就非出一身的臭汗。

想起夏卿竟然還要裹上一層厚厚的被子，睿王又覺得甚為好笑。

這是醉的身子都變樣了嗎。

“不想這些了。阿時，這個夏卿，可靠吧？”

“可不可靠，現在倒是不好準確的講。不過，我看中的更多的是她背後的兩個人........”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

這麼多天來，睡得這麼香甜的，今天還是頭一次。

夏卿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厚厚的被子。

太熱了。

她那時候，是著了什麼邪道，會覺得冷？

現在，她是被這被子捂得滿身都是汗。

床下是她的繡花鞋。

她雙手扇著風，腳伸進鞋子裡，伸完一個大大的懶腰後，夏卿覺得肚子又餓了。

一碗白粥，果然還是太少了。

“有人嗎？”

王爺府不同於其他地方，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