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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傳說故事裡,醉打金枝可以衍生出一段君臣相得,不啞不聾不為阿翁的佳話,醉打駙馬就從沒有這個機會。
從大明的民間風氣再到男女地位看,這段婚姻裡的兩方,應該是作為妻子的張舜卿需要伏低做小,但是從實際情形上,反倒是作為夫家的范家更為小心翼翼。固然張舜卿本人在范家的表現尚算溫和,並未擺出相府千金的勢派壓人,於范家人來說,卻已經感受到門第階層差異所帶來的巨大壓力。
範母作為名義上的一家之主,日子也過得提心吊膽,生怕在準兒媳面前說錯話激怒這個美麗而又富貴的少女,至於鄉下那種惡婆婆刁難媳婦的行事手段更是半點都不敢放出來。
眼看大婚就在眼前,一如罪犯到了秋決之期,早早換上誥命袍服頭面的範母對著鏡中自己,情緒既是歡喜又是忐忑。她的視力已經嚴重衰退,加上天色太晚燈光昏暗,看東西有些模糊,只好問在身邊伺候的胡大姐以及范進。
“你們看,我這個樣子行不行啊?我怎麼總覺得不對勁。進仔不曾發達的時候,我特意做過一套新衣,就為了有朝一日喝媳婦茶的時候穿,那時候進仔還是八歲吧?莫看我們那時候窮,但是衣服料子和手工都不差。布是自己織的,衣服是你六嬸做的,她的手藝在村子裡人人都誇,衣服自然好的不得了。後來趕上災荒,家裡過不下去,就把衣服託胡二送去了當鋪,再後來當票找不到,想贖也贖不得……如果那件衣服在就好了,正好明天來穿。我這個莊稼人天生就沒有穿官衣的命,這衣服怎麼看怎麼醜啊。”
范進在旁笑道:“娘,您怎麼會醜?這衣服又合身又氣派,等明天花轎過了門,堂堂首輔千金要跪下來給您行禮,您穿這衣服正合適。”
“合適?”
範母不自信地看了一眼鏡子,又看了一眼范進。“我這鄉下婆子穿這個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兒子費了這麼大力氣走出來,就是為了這輩子不回去。娘如今是天子特旨加賁三品誥命,若是回了家鄉,咱們南海的父母官也要對您畢恭畢敬,有事拜見得先上名刺,還得看您耐煩不耐煩見他。這身衣裳頭面,是您應有的體面。雖然張家千金身份非同尋常,但總歸是您的兒媳,該怎麼對待就怎麼對待,自古都是兒媳怕阿姑,沒有顛倒的道理。再說這段日子舜卿總來家裡走動,對您不是很恭敬麼?怕她作甚?”
範母嘆了口氣,手剛一伸出去,胡大姐已經利落地把水煙遞過去。“要說恭敬,大小姐對我這個鄉下老婆子倒是恭敬得很,就差直接叫阿姑了。比著兩家身份,人家對我可以說是天高地厚,我若是再說出她得不好,那便是沒有良心。可娘跟你說句實話,從她來的第一天開始,娘心裡就怕。”
房間裡一片寂靜,過了好一陣,範母才繼續道:“她沒什麼毛病,人漂亮,家室又好,自己又能經營家業,娘看得出來,自打她到了家裡,咱家才有幾分模樣。有這麼個內助,家裡才會興旺。可越是如此娘越害怕,怕我兒受她的氣,又怕我兒吃了她的連累。咱們莊戶人家不懂大道理,只知道這花開得再豔,也有謝的那天。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娘就怕有朝一日這大房子好衣裳,還有那麼多下人、牲口全都沒了,就像做夢似的,一睜眼就又回了鄉下種地過苦日子。不怕你們笑我,娘如今已經回不去了,再讓我過土裡刨食的日子已經過不得。”
范進道:“娘儘管放心,兒子同樣回不去,過那種日子還不如殺了我。所以我肯定不會讓咱家再受窮受罪,這輩子我們絕不會再回去受苦!”
範母點點頭,又笑了兩聲,“人老了,就是糊塗了,大喜的日子怎麼說起這些了。既然你們說我這衣裳好看,那我就穿著。大姐,扶我去佛堂,我得給進仔的爹燒柱香,明天大家都吃酒席,他也不能受委屈。等過些日子,我找個大小姐高興的當子跟她提一句,家裡做幾個菜,給你個名分。這些年你在家裡不容易,不能讓你受屈。”
“阿姑……我不委屈的。”胡大姐低著頭,小心地攙扶起範母,鼻子酸酸的,眼淚似乎要流出來。她的樣子已經與範莊時大為不同,曾經的爛紅眼角以及腿上的瘡,都在名醫妙手之下得到治療,營養跟得上,發如墨染膚色紅潤,加上婦人的豐腴,如今的胡大姐在範莊那種地方,足以稱得上女神,但是在京師裡就不出色。
不要說比張舜卿,就是張舜卿身邊帶的丫頭也多有不及。而且她始終學不會打扮,依舊是範莊時的樣子,生活的改變對她而言沒有多少影響,每月的月規錢都偷偷存起來。聽老人們講過太多大戶人家突然敗落衣食無著的故事,如果有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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