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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他面子,下面的人也不買他的帳,我不幫幫他,廣州是要出大亂子的。現在他可以坐的住衙門,我也可以放心的走,再不走他就不好接印。我在廣州這些年,雖然沒什麼建樹,但自問對的起萬歲皇恩,對的起黎民百姓,對的起自己所讀聖賢書,這便足夠了。咱們做官,還是該求個道,而不是隻講個術,否則這書不是白讀了?”
蔡衡笑了笑:“今天是給你餞行,不爭。”
“秉文兄心裡一定在笑我固執,君子可欺之以方,就是仁兄你這樣的人。如果只是些煤爐煙囪,或是讓人吃吃酒席,這也沒什麼。可是他現在做的,卻比這更為歹毒,如果我所料不差,只怕從建書院開始,他就在佈局害人了。”
“害人,害誰?”
“羅山裡的蠻人。這書院和酒樓,都是用羅山大木來造的。市舶司那邊也有訊息過來,王繼忠今年辦了批大木進貢,那便是羅山的木料。我做了這麼久廣州知府,西關的情形我最清楚,即便是有凌雲翼的手書牌匾,想在這裡做生意也不是易事。范進的酒樓能在這裡立足,首先就是靠書院和商人搭上關係,又故意放交情給他們,讓他們與羅山蠻交易,把糧食布匹運進去。那些羅山蠻被封鎖得久了,於物資需求急切,多高的價格也得吃下來。他們手上能拿來交易的東西不多,除了獸皮獸骨就是金沙,再不就是大木,只好由著人們砍伐。在蠻人看來,他們是在買救命糧,卻不知買的是催命符。表面上,樹放在那裡,不砍也沒有用,實際上,山林是蠻人賴以藏身與官兵周旋的屏障,每砍一棵樹,他們就少了一分周旋的空間。等到商人發現羅山有黃金之利,又有大木,就該是對他們下毒手的時候。”
蔡衡雖然是學官,但不代表不諳民政。陶簡之的話一說,他便明白了其中隱含殺意。自從南澳覆滅之後,凌雲翼既是退客兵,又是裁汰軍伍,擺出一副休養生息,不事幹戈的態度。於羅山蠻而言,自然也認為官府一如既往向他們屈服。
可是現在這種佈置,實際就是在文火煎魚,把一根繩索套在羅山蠻頭上,隨後輕輕用力,將繩索一點點拉緊,當繩子徹底拉到盡頭,就是羅山蠻的死期。單是那些大戶,如果看到羅山隱藏的利益把資源堆下去,都足以推動官府,發動一次戰爭。
他皺皺眉頭,“羅山蠻啊……那些人在瀧水一帶鬧的也很不成話,連官員和士紳都敢殺,也是該教訓他們一下。不過這手段……似乎是有些過分。”
陶簡之搖搖頭,“那些羅山蠻雖然狂悖,但也不是茹毛飲血的野人,他們殺人,也是有理由的。我當初和他們打過交道,知道箇中疾苦。山裡的日子難過,蠻人又不懂文教,求生已是難事,又哪會起什麼謀逆之心。如果不是胥吏盤剝太苛,山外人侵奪土人田產,蠻人又怎麼會拿起刀槍來殺人?要想解決羅山,首先就是要讓他們吃飽飯,再讓他們讀書,懂得道理,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自然就不會為非作歹。只要吏治清廉,處置公平,蠻人亦非牛馬,怎麼會不知好歹繼續為惡?何況他們自己又何嘗不知,與官兵交戰有敗而無勝?哪有人會自己尋死?無非是情勢所迫走投無路,官府不能為他們做主,反倒要借他們的人頭立軍功,這就沒有心肝了。”
“那幾個被殺的,或是間銀過土司頭目的妻女,或是偏袒漢人殺戮蠻人,有一半是咎由自取。況且盤勝跋扈,罪只在一人,不在蠻人全族。官兵如果像以往一樣進山剿匪也無不當,可是范進這次用的,乃是絕戶計。他在羅山一方面採木減稅,另一方面又派兵駐屯,逐步蠶食,如果我所料不差,大軍不動則以,一動,羅山蠻便沒了活人。當日王文成(王守仁)治羅山時,以兵為輔以教為主,總歸是想要蠻人歸附朝廷為我所用。范進的用心,卻想把蠻人殺光,一勞永逸。十幾萬人命啊,這是活人不是數字,我輩於心何忍?”
他舉起杯,將酒一飲而盡,“如今朝廷裡,張江陵當國,存術廢道,以惡法害民。范進這種人,最容易對他的胃口,如果讓他上去,整個天下就要有難了。好在他也威風不了多久,快要有人治他了。”
“哦,怎麼說?”
“海總憲快要回鄉了。”
陶簡之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海翁與江陵不睦,權相當道,忠臣難以立足。海翁已經上了三道告老摺子,想來總該是要批了。只要他回了鄉,像范進這種小人,和這等奢靡之地,都留不住!”
蔡衡看看四周,皺著眉頭,“這裡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紙醉金迷,沉溺享樂,這便是最大不好了。再說你看看樓上,幾個婆子在那裡伺候,證明雅座裡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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