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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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強聽到兒子說這番話，深感欣慰，露出微笑。

“爸，聽媽說，電子城夜裡看門的大叔請假了，是嗎？”沈鶴文問爸爸。

“是啊，兒子結婚，請了十天假，再召個值夜的不值當。沒事，晚上我去店裡睡。”

沈樂雨奇怪道“：爸，那個劉經理呢？你身體不好，讓他值幾天夜班不行嗎？”

“小劉白天在店裡，又是培訓，又是理貨，已經很辛苦了。他女朋友也是剛到這裡，人一到陌生地兒，稍有不順心，情緒就不穩定，我讓他在家多陪陪女朋友。再說，街面上也不太平。前天下午我看到一幫小孩拿著鐵棒在街上打架。小雨，你別竟在外面溜達，想在店裡工作就去參加培訓。”

“哎呀，老爸，你怎麼又扯到我這裡來了？”

“爸，要不讓我去吧？”沈鶴文輕聲道。

沈母突然聽兒子這麼一說，急了，道：“這孩子，怎麼也想一出是一出？店裡事不用你管，你在家好好學習就行。”

“哦……怎麼想起惦記店裡事？”沈自強對兒子突然有此想法有些興趣。

“白天照常回家，晚上在那過一夜，晚飯我在外面買著吃就行，電子城離我們學校也不遠，晚上在那複習也安靜。”

“哥，你一個人不害怕啊？小心有鬼哦，呵呵。”

“爸，你身體不好，這幾天清閒了就在家休息吧，我去沒事，又不是小孩，哪有什麼好怕的。”

沈母想想也是，兒子說的沒錯，不過兒子長這麼大除了學習沒讓他幹過什麼事，兒子也聽話，這次主動要求分擔家裡的事情，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可能兒子真的長大了。

沈自強突然發覺兒子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事事順從別人的孩子，而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難過，自己竟然才發現，看來確實對孩子缺乏關心。

“行，下午你的東西爸爸給你運過去，晚上你直接去店裡吧，維修室在二樓，你到那休息，吃完飯給你鑰匙。”沈自強答應的很爽快。

“老沈，你怎麼也跟孩子胡鬧？”

“哎呀，我身體不好，應該在家多休養，哈哈。鶴文不是小孩子，你就讓他去吧。”

昨晚，沈鶴文聽到媽媽說起值夜大叔請假，便有心意要幫爸爸做點事，不過當時沒說出口。一夜下來，小小的靈光一閃醞釀成決定，他開始還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一般，看家人的表情，才發現自己的不同以往，心裡有一絲異樣感覺。

人的改變在積累時，興許看不出端倪，一旦改變，只是一瞬間。就像一根木棍，你用很大的力氣去折斷它，棍子折斷前，幾乎沒有變化，只要力氣到位，“啪”的一聲，瞬間成為兩段，變成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狀態。但是在棍子折斷前，無論你用力折多少次，如果力氣不到位，棍子還是一根棍子，變化都在棍子的內部積攢著。

晚自習放學後，沈鶴文校外一個小飯店吃完飯就趕去電子城。走到大門口看到卷閘門沒鎖，給拉開一半，能看見一樓到二樓亮了幾個燈，沈鶴文瞅到他家的帕薩特停在路邊。他下車走進去，聞到很重的油漆味，皺皺眉頭，把腳踏車放到一樓角落裡，拿起書包。之前來過幾次，那時候四面還是光禿禿灰暗的水泥牆，地上一坑一凹的堆放著裝修材料。現在就著燈光看到不大的一片，牆壁和地面都被掩蓋在沒圖完油漆的裝修木料和白瓷磚下面，上面還很髒，放著幾桶開啟沒開啟的油漆，和一些工具，如果打掃乾淨，肯定富麗堂皇，沈鶴文心說。

沈鶴文跨過一個不知是盛什麼的箱子，走上樓梯，進到二樓。這裡味道比較輕，看來二樓已經裝修的差不多，大廳中間放著好多箱子，光線太暗，沈鶴文瞧不清是什麼。維修室裡開著門，亮著燈，聽聲響好像有人在裡面收拾東西，沈鶴文走過去，在門口看見爸爸在鋪床。

“爸。”

“嗯，”沈自強轉過頭，道：“你下學了。屋子收拾乾淨了，在這晚上怕不怕，啊？”

“呵呵，沒事，有嘛好怕的？不用擔心我。”沈鶴文走進去幫忙整理。

“吃飯了麼？”

“剛吃過。你不用管了，爸，回去休息吧。”

“不著急。”沈鶴文坐在椅子上又陪兒子聊聊一會兒，然後驅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