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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塵正躺著,猛然間聽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聲音貼著江面傳來,那似乎是鐘聲,卻顯得無比綿長悠遠,彷彿千古名流低聲吟哦著一首雋永的詩。
銀塵知道,那是姑蘇城裡寒山寺總壇的鐘聲,寒山寺和其他任何佛家修為之地都不一樣,除了暮鼓晨鐘之外,還有下了晚課的夜半鍾,據說是用來警醒世人,遠離那脂粉紅塵,貪婪外物,以免移了本性,變成非我的怪物,禍亂世間。午夜鐘聲,驚醒多少白天做了惡事的芸芸眾生,於夜深人靜,明月高懸之時,反省吾身,明晰得失榮辱,正所謂白天不做虧心事,也就不怕那夜半鐘聲鬼敲門了。
那空靈的鐘聲貼江傳來,和著三途可上低沉嗚咽著的黑沉沉的江水,不知為何忽然顯出一股空曠寂寥的韻味來。舟行江面,前方後面都是一望無際的微微翻滾著的黑暗,只有一盞孤零零的燈火,照亮了不過五丈方圓的前路,勉強可以看清楚濁浪抑或礁石。黑沉沉的江面上,間或亮起一盞同樣孤獨的燈火,彷彿渺遠的希望,明明看著不遠,卻連那燈火下的景象都完全無法辨別。遠處的鐘聲,彷彿某種上古的歌謠,落到尚有良知的人耳朵裡,如同一種安慰,只會成為睡夢中朦朧的安眠曲,落到惡人耳中,卻彷彿風聲鶴唳般難熬,只會更加提心吊膽,徹夜難眠。
這種景象,彷彿人間的縮影。銀塵只覺得那每一條船,都像是一個人般,前路一片迷茫,後路早已斷送,一盞明燈,就是一個人心中的堅守,燈光照亮的前路,就是名為希望的預期,那希望在黑沉沉的宿命之中,如此渺小,如此微弱,而遠處那些同樣亮著的燈火,便成了人海茫茫中點頭之交的緣分,很淺,淺到還未曾看清楚別人的詳細樣貌性格,就早已擦肩而過,人生幾何,大多時候,不過如同這條舟一般,孤獨前行。而那寒山寺的鐘聲,就彷彿命運之中的某種廣漠又黑冥的註定,明明有著機率學上的確定性,落到每一個人身上,便成了最徹底的無常。
銀塵終於明白了故鄉為什麼有許多討厭統計學,因為那是將天資與勤奮,將忠誠與犧牲,將生命和死亡演變成一個個數字的邪教。統計學的專家們,從來不會考慮這麼一個事實,那就是數字是最容易讓人感官麻木的刺激訊號。
銀塵胡思亂想著,空嘆著命運的無常,陡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名落孫山卻又名垂青史的人,他忘了那個人是誰,畢竟那人的名字,費了加布羅依爾考古學法師們幾個世紀的時間,結果卻短促又平庸,他只記得那個人從來沒有金榜題名,卻因為同在姑蘇城外,聽到了這麼一陣陣同樣來自寒山寺的鐘聲,而在歷史上留下的這麼一筆,和他同期的狀元榜眼,都做了無名厲鬼,他的魂和名,卻連大滅絕都沒法將之消除。
銀塵忽然覺得稍微有點煩躁起來,彷彿心中鬱結著什麼逐漸增壓的氣體,不吐不快,他已經顧不上現在到底有沒有月亮和烏鴉了。他猛然坐起來,旁邊睡得比較沉的拜獄只是翻了個身。
他坐起來,認真朝先創外望了一眼,月亮出來了,就在舷窗的角上,近地幾乎伸手可得,私下裡突然一片安靜,寒山寺的鐘聲已經聽不到了,也沒有任何鳥叫蟲鳴,只有微弱的波濤聲,唱著那亙古不變的韻腳。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輕輕吟唱出那四句不知道流傳了幾個地質年代的詩句,他原本儘量壓低了聲音,可他那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安靜的船艙裡格外響亮。
“月落烏啼霜滿天,
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半鐘聲到客船。”
低沉的嗓音,寂寥的語氣,在這漆黑的夜裡,漆黑的江面上,輕輕響起,慢慢散開,十幾萬年年前那位落第書生,大概不會想到,在近乎無窮遙遠的將來,在真的就是無窮遙遠的另一個宇宙裡,還有一位同為天涯淪落人的孤獨少年,念念不忘他那早已在時光漂洗中徹底乾透了墨跡的絕句。不同的境況,相同的愁眠。那位書生不過因為名落孫山,前途未卜,而愁眠與寒月之下,江風之上,而銀塵,卻因為那越來越劇烈的思鄉之毒,縱然身為傳奇,也不可避免地在這一條小小的客船上愁眠了。
他輕輕詠唱出那四行如同咒語般的詩句,沉浸在自己的鄉愁之中,不想陡然之間,三身孤零零的掌鳴,將他驚醒,或者說,將一條船上的所有人都驚醒了。
“妙極妙極!兄臺一首絕句,居然將敝寺敲了千年的鐘給說活了!比寺從建立之時起,日日敲鐘,夜夜不絕,卻從無一人能對此有所頓悟,真正如同大師所說,天天講經,卻未必能一朝頓悟,一日講經,只怕時候到了,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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