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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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礙，儘早上路也好。

三人早飯後按照店裡小二的指示，隔著幾條街找到一家名為“晚春堂”的藥房。

“大夫！”藥房剛剛開門，就看到老人拄著柺杖，顫巍巍地走出來，範凌雲忙上前喊道。

“哦，是你們啊！”老人眯眼打量了下來人，點點頭，“你的身子，好了麼？”

看著老人面向自己，蘇妍韻趕忙笑道：“好了好了，身子舒服多了，真是謝謝您！”

“恩，那就好，進來吧！”老人轉身往裡走。

晚春堂內，一面牆擺放著巨大的藥櫥，上面數百個抽屜有的關著，有的則被拉開，塞著大大小小的藥包。

櫃檯上也滿是瓶瓶罐罐，油紙包起的藥也七零八落地散開著，像是昨晚被人隨意翻過。

“我那徒兒，向來如此……”老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動作緩慢地收拾著……

不知為何，蘇妍韻眼睛蒙上一層薄霧，這樣的場景，曾透過小曜的記憶，窺探過……

如果小曜還活著，是不是也這樣，弄得七零八亂，卻總有人無奈且溫柔地替她收拾一切？

“師傅，不是說過讓我來收拾嗎？”裡處走出一個人來，打著哈欠說道。

“胡鬧，客人看到會怎麼想？”老人的慈祥一掃而光，嚴厲的目光緊盯著那人。那人似乎被嚇到，這才看到堂內三人，頓時不好意思，眼睛四處亂瞟。

“……我去叫天嵐端茶！”停了一會，見老人沒理會自己，他訕訕說道，又走了進去。

“我那徒兒啊，一點都不懂事，總長不大……要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不知道會怎樣……”老人自言自語，“就是剛來不久，記憶全無的天嵐，也比他要明事理……”

記憶全無！？蘇妍韻正百無聊賴，然而這四個字鑽入她耳中，頓時渾身一震，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襲上心來。

印象中並沒一個叫天嵐的人……

“記憶全無，為何知道他的名字？”舞兮好奇。

老人剛要回答，裡處的門簾被掀開，一個身影走出來，“茶。”

淡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對蘇妍韻而言，卻如五雷轟頂，無比震驚。

“逸、逸明……”湖藍色的眼睛，飄逸的長髮，絕美的容顏……除了夏侯逸明，普天之下還能找得出第二人麼？

蘇妍韻猛然站起，一把拽住那人，“夏侯逸明，你怎麼在這？”

“夏侯逸明？”對方顯然沒有認出蘇妍韻，拉開她的手，將茶托小心放在桌上，“姑娘，您認錯人了罷！？”

“不會錯的，逸明，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在燕漠？怎麼會沒了記憶？”一連串的問題，蘇妍韻將所有的疑惑一吐而出。

“蘇姑娘，冷靜點，”範凌雲起身，“無論他是不是你所說的夏侯逸明，如今沒了記憶，什麼問題都無法回答！”

“可是……”蘇妍韻緊盯著那人面龐不放，一樣的聲音，一樣的面龐，的確是逸明啊！

為什麼，他會記憶全無呢？

“啊——難道是靈狐教！？”蘇妍韻忽然大叫。

話一出口，老人面色大變，範凌雲緊緊捂住蘇妍韻的嘴。

“不要說話！”在蘇妍韻耳旁輕語後，凌雲四處掃視，直到反覆確認沒有可疑之人後，才將蘇妍韻放開。

蘇妍韻大口喘氣，“怎麼了……”難不成自己說了什麼禁忌的話，讓大家聽之色變。

“這裡是燕漠，不比南苑。”範凌雲說道，“尤其是關於那個教派……”

“你們幾個，來燕漠有什麼目的嗎？”安靜許久的老人突然開口，蹣跚走到他們面前。灼灼目光，將蘇妍韻、範凌雲，連同一旁呆愣著的舞兮打量個遍。

“大夫，逸明他為什麼會失去記憶？”蘇妍韻對於老人的問題置若罔聞，卻是以求助的目光望著那張歷經滄桑的面龐。

原本厲色的神情和緩下來，老人同情地看著喚作“天嵐”的男人，搖頭，“我也是不久前在郊外採藥時，發現他的。那時奄奄一息，花了我好大的功夫，才把他從鬼門關撿回來。醒來時，就這樣了……”

——你在什麼名字？面對著一臉茫然的男子，老人問道。男子臉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絕美的容顏完全顯露出來。湖藍色的眼睛，如同天空那般潔淨，不像是燕漠之人……

男子盯著老人發愣，至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不記得了麼？老人喃喃自語，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就叫“天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