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0】破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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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跟著商雲醉到他的美人館，架子上的泥人東倒西歪，大部分摔碎在地上。

商雲醉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從一片狼藉中走過，金凌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從容，同時也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院子裡，商雲醉親自動手，從樹下挖出一罈陳年老酒放在石桌上，撩起衣襬坐下來。

驚雷越發密集的劃破天空，地面的震動無休無止，易城周邊的浮島在坍塌陷落，整個易國的修士都在恐慌之中。

而在這方小院中，一切都安靜如初，靜謐如初，美好如初，絲毫不受外界影響。

“坐吧，最後再跟我聊聊。”商雲醉笑得雲淡風輕。

金凌坐下來，問道：“你不怕嗎？”

商雲醉倒著酒，抬眼掃了金凌一下，笑道：“怕啊，心裡怕死了，可我這麼美的人，是不能跟外面那些修士一樣大喊大叫，發抖打顫的。嚐嚐，這是我釀的酒，還沒起名字。”

金凌接過來嚐了一口，酒很苦，可能是她嘗過最苦的東西，她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有些咽不下去。

但是看到商雲醉期待的眼神，金凌拼了一口老命生生嚥了下去。

酒水順著喉嚨滑入腹中，金凌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一股甘甜的味道從酒水所過之處同時炸開，那是一種讓她可以產生滿足感，喜悅感和幸福感的清甜。

“怎麼樣？”

“先苦後甜，不錯。”

商雲醉笑笑，再沒接這個話題，而是忽然說道：“你很特別，想必這句話你已經聽很多人說過了吧？”

金凌點頭，商雲醉繼續道：“那我要再說一次，你很特別，你的特別在於你合體之後，身上結出了兩顆道果。”

金凌挑眉，“道果？”

“現在的修士已經不修道果了，這些是古修才有的，古修在渡劫飛昇之前，需要在真靈之中凝結屬於自己的道果，然後由道果中悟得仙術，走上神道，我所凝結的是輪迴。”

“難怪。”輪迴是大道，外界修士絕對不可能掌握的東西，商雲醉掌握輪迴之道，所以才能夠掌控和運轉這個世界。

“看來你已經想到道果是什麼了，那你知道你身上是哪兩道嗎？”商雲醉問。

金凌細細想了想道：“莫非是生死？”

“生之道和死之道是兩個極端，不大可能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但是你偏偏做到了，你經歷過不少生死之事吧？”

“算是吧。”金凌回答的輕描淡寫，但是回顧過來，這具身體一出生是死，因為她的到來而活。

之後幾番經歷生死，還被巫離改命，算是死死生生，一直到最後乾脆真的死了一次，而後又因為無垢而活。

若是因為這番經歷讓她有了生死道果，倒也說得過去。

“生死道果很強大，其中妙用我想你已經悟出了開端，但是這對你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你照此發展下去的話，可能會像彌生和我一樣分裂成為兩個極端。”

“所以呢？”

商雲醉一笑，“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我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金凌疑惑道：“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總是幫我？”

“小丫頭，有些事情別想那麼複雜，一個人幫另一個人並非一定是圖謀什麼，可能就是單純的看她順眼罷了。而且看你的樣子應該都倒黴大半輩子了，晚年遇上一個兩個貴人也不足為奇。”

金凌也笑了，“好吧，貴人你想怎樣？”

“我想你幫我把易國延續下去，這是我和彌生畢生的心血，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商雲醉忽然認真道。

一道驚雷，驟然劈在易城之中，金凌和商雲醉腳下的地面發出碎裂的巨響，裂痕一寸寸的爬滿每一處角落，他們頭頂的天穹開始大塊大塊的坍塌。

“那你呢？”雖然她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商雲醉站起身，看著正在破滅的易城幽幽笑道：“我和煉魔大獄早已融為一體。”

“你和彌生重新融合就可以。”金凌急聲道。

商雲醉搖頭，“我和彌生重新融合，我就不再是我了，而且他那麼醜……”

商雲醉扁嘴，一副不喜歡的樣子。

“你意已決？”

“我意已決！”

金凌和商雲醉四目相接，商雲醉眼中滿是細碎的星光，帶著笑意，璀璨而耀眼，那份坦然和從容，讓金凌深深為之折服。

“商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