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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的不是個人的功勳,而是國家安危,是將士性命。若換了在座諸位,恐怕貪功之念發於隱微,而吏卒之血已漂櫓也!賢良們平日裡滿口仁愛,這時候怎麼就不愛惜士卒性命了?”
任弘一口氣說完,朝霍光長作揖。
而那些方才針對傅介子的疾風暴雨,此刻統統朝他砸來。
“如此說來,放右谷蠡王,是任謁者與義陽侯一同商議的?”
“大將軍,看來此事任弘也有過失,是否應該封侯,也值得商榷!”
但從始至終,霍光卻只面無表情地聽他們爭論。
只忽然一揮手。
“都不必站著了,坐下說。”
言罷便在大行派人搬來的案几後跪坐了下來,背對殿陛,朝向眾臣。
眾人也只好暫時中斷吵鬧,紛紛在各自的位置坐下。
唯獨任弘位卑無座,仍站立著。
不,還有一人。
任弘看到,有一位列於文官之中的卿士仍傲然而立,雖才年過五旬,卻已白髮蒼蒼,他背有些佝僂,身形無比消瘦。
但哪怕貝加爾湖的寒風,也吹不倒這個人!節杖雖不在手,但他本人,早就成了一根大漢上下仰望的旌節!
方才從始至終,只有任弘一個人在戰鬥,傅介子只是一介小侯,哪怕與他交好的長水校尉辛武賢,在是否要得罪範明友這件事上,也得掂量掂量。
但唯獨這個人,卻不怕!
他早就為了這個國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將少年熬成了白頭,本以為回國後就能結束一切苦難,卻發現兄弟盡亡,老母已死,連結髮妻也等不了他,改嫁了。
好在還有一個兒子。
但蒼天與他開了個大玩笑,前幾年,連唯一的兒子也捲入上官桀、桑弘羊的政變,慘遭誅殺,回過神來已是膝下無子,孑然一身。
你說說,他蘇武蘇子卿,還有什麼好怕的?
霍光目光也看向了這位白髮老臣,態度難得敬重:
“典屬國,你有話要說?”
“今日的爭議,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蘇武沒有看他後方的任弘,只是笑道:“聽說高皇帝與項籍虎爭天下,大戰彭城,不利,退守滎陽,諸侯盡叛,從楚而背漢。”
“高皇帝召集眾臣,說,誰能為我出使淮南,令英布發兵叛楚,留項王於齊數月,我取天下可以百全。”
“當時有老儒隨何請命,前往九江勸說九江王英布,他以三寸不爛說動了英布,發兵擊楚,但卻被龍且所敗,隻身與隨何倉皇逃到高祖所在。”
“高祖會因為英布戰敗而懲罰隨何麼?不會,他重賞了隨何,使其為護軍都尉。因為隨何已完成了使命,英布雖敗,但卻也為高皇帝拖延了項籍數月,使得關中從容調兵趕赴前線,穩住了戰局,豈有反過來責怪隨何的道理?”
“與今日之事何其相似啊,雖然義陽侯與任弘失策,放走右谷蠡王后使其為匈奴所殺,未能降俘克獲。但亦使匈奴右賢王驚懼退兵,西域諸城得以保全。”
“結果既然大好,為何要懲罰完成軍命的義陽侯,為何要刁難耗盡智謀,為大漢滅龜茲聯烏孫,揚威萬里的任弘?”
“老朽也做過使節,我敢說,今日質疑任弘的眾人,換了誰去西域,都不會做得比他做得更好。”
和任弘說話時滿是雜音不同,蘇武講得很慢,音調也很柔和,卻無人敢打斷他。
蘇武最後朝霍光作揖道:“不望範將軍、大鴻臚和諸位賢良有高祖之氣度智慧。”
“但起碼,不要學項籍啊,於人之功無所記,於人之過無所遺,項籍對麾下將士可謂刻暴寡恩矣,此其敗亡之道也,此武拳拳赤誠之言,望大將軍察之!”
霍光起身拱手還禮:“子卿對大漢的赤誠,誰人能及?此言有理啊,大漢自當從高祖之慧,不從項籍之愚!”
他看向女婿,淡淡說道:“度遼將軍、大鴻臚,西域之事已決,不必再議,先將今日要做的事了了。”
“筆來!”
霍光伸出手,大行連忙將筆墨奉上,而霍光便在一份早就讓人準備好的奏疏上,改了數筆——丞相府的集議也好,今日殿上的雜音也罷,都只是聽取意見而已,沒什麼用,霍光早就做好了獨斷。
“唸吧。”
大行雙手接過來,先瞥了一眼霍光改過的地方,心中瞭然,旋即大聲念道:
“臣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光言:龜茲王絳賓勾結胡虜,困我輪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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