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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交叉河道中間,城外胡楊樹迤邐成行,綠樹成蔭,城牆跟伊循城一樣,是夯土夾蘆葦修建的,四面各寬三百多米。
城內大致分三個區域:東北邊是宮殿區,土坯砌牆,高大的胡楊木柱子上塗著朱漆,有一道矮牆與其他區域隔開,出了東門還有一大片鬱鬱蔥蔥的葡萄園,閼氏便帶著隨從氣呼呼地回了那。
看來,今晚樓蘭王家的葡萄架子要倒了。
西邊是居民區,一個個單間緊緊挨在一期,屋牆是用蘆葦杆和紅柳樹縱橫排列成籬笆狀,然後用草揉成繩子加固,再往上面糊泥,十分簡陋,但有資格住在城裡的,已是較富裕的中產了。
東南角則是官署區,正對著南城門的是一個小廣場,廣場邊緣屹立著樓蘭城中最高大的三間房,這就是樓蘭王審判的地方……
任弘曾無數次想象過樓蘭的模樣,從歌謠裡,從古舊的文獻裡,彷彿只是“樓蘭”兩個字,就給人無數遐想。
而今終於來到這後,卻有些失望。
它看上去一點都不神秘。
就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西域小城。
但任弘旋即瞭然:只有已經毀滅的文明,才是神秘的文明,在被黃沙掩埋之前,樓蘭只是西域三十六國裡,普普通通的一員。
塑造它後世形象的,不是樓蘭本身,而是人們的遺憾。
那群倒黴的粟特人一直被伊向漢的手下押著,現在轉交給了樓蘭王的親衛,他們頭上戴著誇張的高氈帽,腳踩高氈靴,腰間別著小弓、刀或劍。
樓蘭王安歸下了駱駝,做了一個有請的姿勢後,便先一步進入大屋。
使節團要跟進去時,樓蘭國的右且渠卻小心翼翼地向他們行禮,攔下眾人,請求傅介子和吏士們解下身上的兵器。
“樓蘭國的規矩,審判時,不得帶甲兵進去。”
且渠是匈奴官名,安歸仿照匈奴制度設立,左右且渠如同安歸的左右手,最得信任。
奉命跟進去的鄭吉、孫十萬、盧九舌等人看向傅介子,他點了點頭後,陸續將自己的兵器放在門口。
右且渠看著一把把劍、刀、匕首從吏士身上卸下,鬆了口氣,但在眾人入門時,卻不敢細細搜身,這安保措施,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傅介子也解下了身上的佩劍,隻手持旌節,大步踏入,卻回頭點了任弘的名:
“任弘,你與奚充國帶其餘人,留在外頭。”
……
他們昨夜就商量好了,必須分兩撥人行動,傅介子在裡面設法對安歸動手,外頭的吏士在任弘和奚充國帶領下,則要看住一個人。
那就是伊向漢,這是使節團最有把握爭取的城主,他及城外的一百多伊循城兵卒,是事成後爆發衝突時,漢使控制樓蘭城的關鍵!
大屋的門旋即被關上了,屋內情形一概不知,小廣場上,只剩下吏士們坐成一圈。
而樓蘭王手下的兩百餘名武士,則在大鬍子的左且渠帶領下,或從城牆上居高臨下,或站在屋子周邊,警惕地看著他們。
任弘讓趙漢兒、韓敢當跟著自己,又低聲對奚充國道:
“奚兄,伊向漢交給我來說服,若不能說服,韓敢當會挾持他,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不能忽略,那便是城外祭壇處的水祭司。”
在樓蘭,水祭司的權威僅次於國王,這張牌必須控制在自己手裡。
奚充國瞭然,帶著十個人,藉口如廁,出了城去。
於是城內廣場上,除了隱隱將他們包圍的樓蘭王武士外,便只剩下任弘和二十名吏士,以及伊向漢的幾名手下了。
任弘走過去,朝伊向漢行禮:
“本以為伊城主是有資格進去的。”
伊向漢卻搖頭:“任假吏知道樓蘭王的全部頭銜麼?”
他看著高大的三間屋舍,感慨道:“偉大國王、十城之主、偉大、勝利、公正、正確執法之安歸伽王!”
“執法,專屬於樓蘭王,吾等作為城主,只能調查事件經過,甚至在樓蘭王裁決時,都無權進這屋裡去,除非……”
伊向漢笑道:“是作為被審訊之人,我可不想有那一天。”
“伊城主很快便能進去了。”
任弘聽著這話有點意思,低聲道:
“當伊向漢不只是小小的伊循城主,而是偉大富庶的樓蘭城主時,便能進這屋子。”
他笑著看向伊向漢:“然後,便能坐在尊貴的位置上,發號施令,而那首樓蘭人的歌謠裡,身披七色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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