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新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55章 經組織研究決定,漢闕,七月新番,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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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孝武皇帝則讓終軍詰問,終軍說:‘古時候,諸侯國異俗分,百里不通,時有聘會之事,安危之勢,呼吸成變,所以使者有不專斷權變之宜;可如今天下為一,萬里同風,徐偃分明是在大漢封域巡視,卻稱之為出疆,這是什麼意思?’”
“於是徐偃詞窮而受誅,這件事,賢良們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和剛才常惠被劉子雍拿張勝舉例說事,猶如揪住了尾巴一樣,如今一聽徐偃之名,賢良們都別開了臉。
哪能不知道,徐偃可是被反對鹽鐵專賣的賢良們,視為為此事業犧牲的第一位先烈呢!
楊惲繼續道:“徐偃雖誅,但他的話卻很有道理,我又在陛下身邊聽大鴻臚教授《公羊春秋》,裡面也有這樣一句話,權者何?權者反於經,然後有善者也。賢良中,通《公羊春秋》者不乏少數,這句話沒錯吧?”
孝武皇帝表彰六經後,曾經輝煌一時,百家爭鳴的子學時代已經永遠過去了,不再有百家之別。
論述九流十家淵源時,還敢把道家放第一位的《史記》就是子學時代最後的絕唱。
經學時代已經來臨,勢不可擋,大漢朝野,不管是將軍、使者、官吏,都會學一學詩書春秋,或作為躋身的敲門磚,或作為自己某些行為的遮掩。
當年酷吏張湯就深蘊此道,他往廷尉署裡招了很多通儒經計程車人,給嚴刑峻法包裝上了溫情脈脈的外殼,遇上想要放一馬的人,就故意讓人以春秋決獄,高抬貴手。
楊惲對《春秋》也十分精通,只是他將其當成史書來讀,而非經典。
“西域與中原異俗,足有數千裡之遙,任弘奉命護送烏孫使者,遭遇龜茲伏擊,安危之勢,呼吸成變,難道龜茲人刀架在脖子上,還要先派人回來請示不成?所以在域外的使者,應當有專斷權變之宜!”
方才劉子雍揮舞著漢律想要給任弘戴一個“矯制不害”的罪名,如今楊惲則拿起《公羊春秋》作為武器刺向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劉子雍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這時候,那九江郡祝生嚷嚷了起來:“誰說西域是疆外?”
“詩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西域諸邦曾經向孝武皇帝稱臣,亦是大漢疆域也!“
這會你們怎麼想起來了!
楊惲發現賢良比自己想象中更不要臉,笑道:“那汝等為何又說任弘擅開邊釁呢?明明是平叛!身為人臣,見到叛逆可擊也不擊?”
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賢良是半步都不會相讓的,他們開始輪番上陣,與楊惲就那段公羊春秋裡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爭論起來,各種引經據典,聽得對面的校尉們直打哈欠,卻插不上嘴。
直到御史大夫楊敞制止了爭執。
“止!”
楊敞黑著臉,宣佈今日集議到此為止。
“諸卿及校尉、議郎、博士、郎官暢所欲言,氣氛謙和,議得很不錯。”
御史大夫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
“史官已將今日之言記錄下來,由大謁者交予陛下及大將軍過目定奪,諸位且散去吧。”
賢良們這才氣沖沖地起身,這場架他們吵得意猶未盡,唯獨桓寬從始至終都在默默記述,未發一言。
祝生有些責怪地問他:“次公明明有大才,方才為何不出言與那楊惲詰辯?莫非是怕他是御史大夫之子?”
桓寬搖頭:“我當年連真正的御史大夫桑弘羊都沒怕過,豈會怕楊惲?”
“只是今日所謂集議,哪怕吾等贏了,對最終結果也毫無裨益,說了也沒用啊。”
桓寬自從賢良在鹽鐵會議被大將軍辜負後,不再像從前那般天真,開始掰著指頭對祝生道:“此番集議,只是丞相和御史大夫主持,大司馬大將軍不來也就罷了,前將軍韓增、右將軍張安世、後將軍趙充國這三位中朝大官也不見蹤影。”
“而九卿中的幾個實權人物,太僕杜延年、大鴻臚韋賢、典屬國蘇武、衛尉範明友、宗正劉德皆未到場。”
朝中實權大佬基本不願與會,只是負責給詔令蓋戳子的丞相和御史大夫帶著一群小蝦米在這爭論,雙方就算爭破頭,有意義麼?
桓寬收起筆墨,嘆息道:“真正能拿主意的人不在這,我多說幾句話,說得再有道理又有何用?或許就在吾等爭議時,諸公早已在內朝定策了!”
……
而另一頭,等出了丞相府,將左右支開後,御史大夫楊敞也對兒子發了火:
“你這好出風頭的小孺子,以為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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