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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會改名叫“劉向”的劉更生才三歲,他是宗正劉德次子,頭髮紮成總角,正在院子裡跌跌撞撞,跟比他大兩歲的姐姐玩雪。
而劉家廳堂裡,也坐著一位發白如雪的老者,卻是同住一里的蘇武,聽他道明來意後,劉德登時大驚:
“子卿今日是替西安侯來我家納采?可吾女才五歲啊!”
“路叔誤會了。”
蘇武笑道:“非是為小淑女而來,而是為烏孫公主,烏孫公主為解憂公主之女,入朝學鼓琴禮儀,陛下特許比翁主儀,賜劉姓,入宗室籍,籍貫落在楚元王一系。”
“你是在京兆的楚藩宗長,按照輩分,是她的族祖父,連臘日祭祀都會來相聚。烏孫萬里迢迢,老朽去不了,不找你,還能找誰?”
常惠最終還是沒敢幫任弘這個忙,只跑到蘇武家求救,任弘宗族只剩下他一個人,沒有長輩可以幫忙,找頂頭上司倒也順理成章。
蘇武還真不怕得罪霍氏,沉吟片刻後欣然應諾,拄著杖就來劉德家拜訪。
劉德恍然大悟:“難怪臘前那天,烏蘇公主吃完飯就匆匆走了,聲稱去觀儺,奴僕說,看到她與西安侯一同出了尚冠裡。”
想來是郎有情而妾有意,只不知那一夜還發生了什麼。
蘇武與劉德亦是老友,知道這位宗正口風很緊,也不瞞他,連大將軍霍光有意招任弘為婿之事,也全盤托出。
“難怪這麼著急,我明白。”
劉德不由失笑,他恐怕是最能理解任弘的人了,數年前,劉德因審理蓋主、燕王謀反一事,與霍氏走得很近,恰逢他結髮妻病逝,大將軍霍光相中了他這個劉氏“千里駒”,想要嫁次女,劉德死命推脫。
“可道遠想好拂大將軍好意的代價了麼?”
劉德低聲道:“雖然大將軍心胸寬廣,不會因此而計較,可霍家其他人可不同啊。”
他當年本是有希望進入中朝的,可拒婚後不久,就遭到了一眾侍御史彈劾,說劉德誹謗詔獄,為蓋主、燕王鳴不平。最後竟被免作庶人,隱居山野田間,還是霍光將他重新召回,這一壓一抬間,有多少是出於大將軍的本意,劉德就不知道了。
“雋不疑亦然,明明辦了偽衛太子的大案,在朝中名聲大振,朝廷官吏們都自愧不如,可就因為拒絕娶大將軍之女,而遭到霍氏排擠,京兆尹這位置不好坐啊,他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彈劾,只好稱病辭官回家去了。”
蘇武笑道:“路叔後悔了?”
劉德看了一眼自己續絃後生的兒子劉更生,他打小聰明伶俐,不小心在雪地裡摔了一跤,竟也不哭不鬧,自己爬起來繼續向前。
“我不悔。”
“只是擔心,道遠此番若拒絕好意,大將軍倒不會直接處置他,但霍氏其他人的排擠,恐將接踵而至啊。”
蘇武捋須道:“道遠說,自己少年得志,驟封列侯,太過順利,水滿則溢,人滿而驕,即便此番遭到斥退,也沒什麼不好。”
劉德是治黃老的,對這種態度倒是十分欣賞:“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日中則昃日,月影則虧。”
“不想任道遠年紀輕輕,竟也能明白這道理。”
他思索此事:“知好色而慕少艾,道遠與烏孫公主在西域時患難與共,登天山,破龜茲,互生情愫,若能成為夫妻,倒也是一樁佳話。”
“只是列侯娶外國公主這種事,自有漢以來還沒有先例,事關兩國邦交,我這區區宗正說了也不算數。”
“得稟明天子,才能做決定!”
蘇武嘆息道:“而世人皆知,縣官不論大小政事,都委任於大將軍決之。”
“所以大將軍那一關,道遠是根本繞不過去啊!”
……
而另一邊,往西安侯府跑了一趟後,楊敞氣呼呼地回了家,剛進門就讓人將門關了,抄起一根木棍來。
“楊惲,你這不肖子,快給老夫出來!”
楊惲哪裡肯出來捱揍,也不知躲在哪個屋裡,只嚷嚷道:
“聖人曰,小杖則受,大杖則走,大人若是將手裡的柴放下,我才出去。”
楊惲翻牆去任弘家動靜太大,楊敞豈會不知,匆匆登門探了探任弘口風,他果然婉拒。如今為大將軍辦的差事黃了,又不好跟任弘翻臉,氣就出到二兒子頭上了。
父子你追我趕,整個楊府雞飛狗跳,最後還是司馬英出現在院中,楊敞才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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