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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任弘來到劉病已家門前時,許廣漢和許嫗也才剛剛從掖庭得了符節出來,趕到門前,夫妻二人都面露不安,許廣漢平日偶遇任弘都恭恭敬敬的,今日卻呆愣到禮都沒行。
他早年被處以腐刑,只有這麼一個獨生女,不求大富大貴,只望一生平安,唯恐她早會發生什麼不幸。
院中的劉病已也好不到哪去,他空有一身武藝和膽量,敢守在王奉光家門外力敵眾人。
可這種場合卻幫不上忙,悶著頭想要闖進去,卻被一群蠻橫的女人轟了出來,正在門外焦慮踱步,見岳丈岳母及任弘來了,連忙朝他們行禮。
“平君如何了?醫者不是說還有一旬才會生產麼?你是怎麼照拂她的!”許嫗平日總嫌這嫌那,眼下卻也只顧得上關切女兒了。
“今早起床時動了胎氣,便開始發疼。”
劉病已有些內疚,雖然是個深秋大冷天,額頭卻冷汗津津。他原本已為自己第一個孩兒的到來做足了準備,請外祖母史家僱有接生經驗的傅姆過來,可那老婦前日崴了腳回家去了,本想著還有好些天無事,不料偏偏這時候出了意外。
“還好有西安侯夫人帶著幾名傅姆女婢相助。”
劉病已感激狄看了任弘一眼,他身份特殊,尚冠裡內的鄰居多是避著走,妻子開始疼痛後第一想到的就是任氏,劉瑤光有狹義心腸,聞言立刻帶著一眾傅姆女婢趕來幫忙。
聽劉病已說,劉瑤光來到宅第後,便鎮定自若地指揮起了一切:誰該燒火端水,誰負責去給許氏夫婦報信,產房裡幾個人伺候,都有分工。
產床就是女人最艱難的戰場,她此刻儼然成了一位將領,雖不必親自去幫忙接生,卻讓六神無主的劉宅停止了慌亂。
任弘寬慰劉病已道:“皇曾孫,我家的傅姆是成婚時解憂公主派來,為吾妻生產做準備,她在烏孫接生過幾十位產婦,定會無事。”
劉病已頷首,目光卻死死盯著門扉,他那文弱的妻子此刻正在發出痛苦的嘶喊,劉病已聽在耳中疼在心裡,真痛啊,如同肚皮被撕開了一指,兩指,三指……直到十指!
哪怕他在蓮勺縣被一群遊俠少年圍毆,一百個拳頭打在身上,也不及生產一半的疼痛。
那嘶喊聲時斷時續,是產婦在拼盡全力,許久後猛地戛然而止。
劉病已的心臟也差點驟停,立刻奔向門口,可卻在門邊上,聽到了一個稚嫩的哭聲。
最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十分微弱,然後被某人不客氣地拍了一巴掌後,聲音變大,高亢起來,新生命奮力呼吸。
少頃,門開了一條縫,瑤光探出頭來,仍是滿臉鎮定,懷裡還抱著一個剛用“剪張回”剪刀斷了臍帶的皺巴巴嬰孩,也不出來,只笑著告訴外面的劉病已:
“恭喜皇曾孫,母女平安。”
……
劉病已只聽到了平安二字,這次他不顧阻攔,衝進屋去看虛弱的妻子,這個初為人父的十七歲青年臉上洋溢起了笑容,一如成婚當天那般痴傻。
而任弘在意的卻是另外兩個字。
“母女?”
任弘有些詫異,沒記錯的話,歷史上劉病已應該有個兒子才對吧,沒錯就是那個將王昭君送去匈奴的漢元帝,叫啥他忘了,那個生僻的字任弘不認識。
可如今劉病已和許平君怎麼生了個女兒?
“莫非是我引發的蝴蝶效應。”
任弘嘴上說著賀喜的話,心裡卻默默算起了時間。
十月懷胎,十個月前,不就是元鳳五年臘月時節麼?
那個月劉病已往他家跑得特別勤快,不是讀史記故事就是蹭麵條吃,也許某一天,與許氏同房的日子和原本歷史不同,甚至只是時間、過程有了輕微的差異,一個停頓,一個沒忍住,早了那麼一秒……
一切就改變了,我們能幸運出生在世上,本就是億萬分之一的機率啊。
任弘一時間感覺有些滑稽,他這一年間折騰了這麼多事,制香,造紙,著述,闢謠,拜師,買茶,種豆……因條件有限,都只開了個頭,對未來造成最直接的改變,反倒是這一件。
“昭君出塞,就這麼沒了,王氏外戚,恐怕也沒了。”
好在不知真相的劉病已還沉浸在得女的喜悅中,屋內料理擦洗完嬰孩,他終於接過了孩子,笨拙而溫和地看著她哪小鼻子小嘴巴,嘴角又開始笑了。
而許廣漢則只顧得上對任弘夫妻長拜作揖,千恩萬謝。
瑤光也沒當回事:“許翁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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