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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吏奚充國想了想道:“應該到輪臺去,孝武之時曾屯輪臺,可惜後來放棄了。”
鄭吉卻應道:“我以為,應以蔥嶺為限,囊括南北兩道,三十六國,讓整個西域,都歸屬大漢!”
任弘不由頷首,鄭吉說得沒錯啊,蔥嶺以東,壓根就不是“新疆”,而是漢唐法理,自古以來,沒得商量!看不出這會稽人小小的身材,卻有大大的野望。
“任弘,你覺得呢?”傅介子看向唯一沒答話的人。
任弘拱手:“下吏以為,膽子應該再大一些!”
“這‘漢闕’,或許能夠超過蔥嶺之限,包括更廣袤的西域,大宛、康居、月氏,直到萬里之外!”
“只要吾等前赴後繼,幾代人後,百年之後,它或能在安息國再往西的西海之濱闕立!”
好大氣的豪言,眾人皆驚,傅介子更是罵道:
“孺子狂妄。”
旋即卻哈哈大笑起來:
“但我喜歡。”
傅介子對被三個小小吏士豪言壯語所驚的副使吳宗年道:
“老吳啊,吾等果然是老了。”
“這些年輕人,和當年的博望侯一樣,看得夠遠,膽子也夠大。”
“只是千里之行始於足下,這件事,吾等還是得一步一步,先從離大漢最近的樓蘭開始罷!”
……
雖然昨夜傅介子一番話給眾人打了氣,但到次日清晨,眾人離開玉門關時,最後那一步,仍然很難邁出去。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終於來到家門口,離西域只差一個門檻時,心情仍會有些複雜。
前面等待他們的,究竟財富與榮耀,還是無情的死亡?
“諸君。”
傅介子持節走了過來,從每個人面前走過,他拍拍韓敢當的肩膀,幫孫十萬緊了緊衣領,又與鄭吉說笑一番。
“刀磨厲了麼?”
“衣裳裹緊了麼?”
“憋著的尿,撒出去了麼?”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緊張的情緒頓時消解。
傅介子登上了軺車,一車當先,如同頭馬,猶如旗艦。
但在表面的一往無前之下,傅介子卻低聲吩咐車父道:“開慢點,等等他們罷。”
“畢竟出了玉門,家,便在身後了!”
眾人一個接一個,緩緩抬著腳步往前邁,任弘也在隊伍裡,頭戴氈笠,身披布袍,腳踩高幫皮靴,騎著蘿蔔,腰掛環刀。
出了關隘,今日天氣一般般,有要變天的跡象,玉門都尉府計程車卒都站在絲路兩側,手持戈矛,目送使節團離去。
戍卒燧卒的臉被日頭曬得黑黝黝的,終日吹風的面板粗糙,乾涸的眼睛裡帶著種種情緒,有敬佩,也有憐憫,畢竟西行的使團,多半都夭折了。
但他們都在玉門都尉一聲號令下,齊齊朝使節團行了軍禮!
“早日歸還玉門!”
你別說,還真有種駐紮兵團送調查兵團走出高牆的感覺。
“咚咚,咚咚!”
等再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時,身後又響起了鼓點,那是玉門都尉在城頭親自擊鼓,為勇士裝行!
而使節團則以悠悠駝鈴作為回應。
鼓點激昂,但未免單調,至少任弘覺得,還缺點什麼。
缺了獻給先驅者的讚歌。
更少了留給後行者的勉勵。
任弘深吸一口氣,沒有回頭去看漸行漸遠的家園,而是打馬上前,行到傅介子車側,掏出懷中的一卷木簡。
“傅公昨日不喜光祿大夫忠遺留的詩,覺得太過怯懦遲疑,不利士氣,下吏便寫了首新的。”
“你還會寫詩?”
副使吳宗年正在車上,順手接過來一看,念道: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一回頭,孤零零的玉門關以東,疏勒河在窪地留下的冰湖尚未完全融化,反射著天空青藍色的光,而極遠處的祁連雪山上,積雪正盛。
此情此景,吳宗年一時間竟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傅介子也接了過去,讀過後,默默抬頭,壓著內心的激動,望向前方:
使節團已經遠離了玉門關,進入荒涼的塞外,如同進入大海的一葉孤舟。
無盡的黃色沙海連綿起伏,高聳的沙丘一座接一座,沒個盡頭,如同阻擋他們前進的百萬大軍。
但在沙漠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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