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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了。

晃著一身反光的明光鎧,傅介子獨臂撐著佩刀起身,他不好作揖,便以刀身擊打明光鎧胸前的圓護,金鱗叮噹作響,義陽侯彷彿黑雲繞城時,那唯一的光芒!

“諸君。”

“這一回,真得拼命了!”

……

燕然山以東九百漢裡外,在單于庭和蒲奴水撲了個空的兩路大軍匯合於餘吾水以西(土拉河)的草原上,任弘和趙充國交換情報後,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進軍路線靠西的趙充國顯然要比在姑衍山撒野的任弘更瞭解情況:“老夫派斥候追至西方兩百里外安侯水上,仍不見胡虜大軍,只逮到了掉隊的牧民和牲畜,說單于主力已西行多日,算算日子,再慢也到燕然山隘口了。”

這趟西遷,匈奴是頂著沿途可能損失十一之人,十四之畜的犧牲上路的,這位虛閭權渠大單于,非常人敢為也,確實較他那死鬼哥哥有魄力。

如此一來,偏師西路軍恐怕要面對單于主力,任弘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焦急,那邊可都是他的舊友袍澤,傅介子的兒子傅敞更是連連請戰,希望讓他帶著前鋒先行。

“西方局勢不清。”

任弘將他按了下來,在與趙充國匯合後,一老一少二人在地圖前細細分析如今形勢。

“絕幕後,同邊塞斷絕音訊十餘日,尚不知朝中派出的使者,是否已勸降右賢王。”

“若右賢王未降,義陽侯之軍尚在金微山以東,與右部對峙。”

“若右賢王降,義陽侯之軍應順利抵達燕然山,正好撞上了單于主力……”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最難的是在不知敵的情況下,還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一般將領可扛不住這巨大的壓力,趙充國麾下的校尉張彭祖繼承了他父親張安世的謹慎,提議道:“既然敵情不明,不可冒進,兩位將軍應暫時退回漠南為是。”

上一次五將軍北征,田順、範明友兩路皆是如此做的,沒找到匈奴人影子,就小心退卻了,雖然大軍空出會被責罰,但若為匈奴所乘擊敗,那便是死罪,縱出錢贖免,也要丟了官職爵位,何必呢?

一般來說,完成出塞兩千裡的目標即可,任弘已到狼居胥拜謁霍去病故跡,燒姑衍山示威,加上沿途擊零散部落所斬的上千級,勉強能跟天子交差。

至於西路軍死活,那沒辦法,兄弟上山,各自努力。

不等任弘說話,張彭祖的長兄,病懨懨的張千秋便呵斥:“此役不同以往,三路大軍互為犄角,配合作戰,若因未見胡虜而退,致使義陽侯身陷重圍而無人相救,豈不是要重蹈李陵之事?”

他知道任弘和傅介子的關係,絕無見死不救之理,但張千秋罵完張彭祖後話語一轉,開始拿李廣利幾次冒進舉例子,說敵情不明,貿然前進也不是辦法,不如向西南方的浚稽山靠攏,一來漢軍糧食將盡,去浚稽山可以休整幾日,並與居延取得聯絡,知道右部是戰是降。

那樣會耽誤很多天時,任弘搖頭以為不妥,提議道:“不如一軍向西南抵達浚稽山附近,威懾右部,不論其是降是戰,也護好回師歸途。”

“另一軍繼續向西,追擊單于,以防萬一。縱義陽侯未與匈奴戰於燕然,有人在浚稽山接應,也能從容而退。”

“道遠此策可行。”

趙充國表示同意,那麼問題來了,他們二人,誰進誰退呢?帳內諸位校尉躍躍欲試,如張千秋、張彭祖兄弟是想退,辛慶忌、甘延壽等人則是一心求戰,都躍躍欲試要大吵一場。

但兩位將軍卻把校尉們都趕了出去,等到只剩他們二人時,趙充國笑著道:“道遠應是知曉的,老夫素來謙遜,以大局為重,不樂與人攀比,過去大將軍讓我走東,我絕不揚言欲走西,偏師就偏師,做好本分,不與人爭。”

“趙將軍乃國中長者也。”任弘如是說,趙充國立刻就接話:“既然我乃長者,道遠為晚輩,那這次進退,是否要讓讓老夫?”

“那是自然!”任弘朝趙充國作揖:“我將前往浚稽山的路讓給將軍!素聞行軍之事,進易退難,君為難,我為易!就讓弘帶著兒郎們去燕然山逛一圈以求心安吧。”

趙充國樂了,點著任弘道:“道遠卻是要去追斬單于首重危而行,而將南歸休整為汝看後路之事交給老夫,果是欺我老了啊。”

一個是履歷豐富戰功赫赫,卻不服老的老將軍。一位是認為自己最適合輕騎馳逐,也擔憂傅介子與都護府眾校尉的衛青第二。

兩人開始說起車軲轆話來,任弘說他兵少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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