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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浮圖寺,並讓畫師在牆壁上畫下佛祖真相。
那些佛教專有名詞任弘也聽不懂,這對沙門師徒在那講故事談佛法想要打動任弘,他卻只心不在焉地頷首應是。
毗盧旃不知道,這位任都護對他故鄉罽賓國的興趣遠大於佛法,罽賓可是從西域進入北印度的門戶啊。
等冗長的佛法故事講完了,毗盧旃見任都護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遂邀請他去贊摩寺一觀。
贊摩寺建在西城以南五里的杏樹林裡,一座靠山的石窟中,周圍溪流潺潺流淌,到處都是杏花的香味,進了洞窟後,發現這兒被開鑿成了一個迴廊,中央是不高的浮圖塔,大概是早期佛教的形制,與後世漢地大乘寺院十分不同。
在毗盧旃引領下,任弘從右繞塔而過,又瞻仰了石窟中的“佛祖真相”。
已經不是最初的畫像,而是一座石塑像了,也不知是本地修築還是從罽賓運來的。毗盧旃在一旁介紹釋迦牟尼佛那無數世的故事,比如他化身絲路上的商賈歷經辛苦,又在某一世跪下用頭髮為燃燈佛墊腳之類的,講述生後轉世的妙處,任弘卻只看著佛像想笑。
因為這佛像的模樣,竟也不是印度人形象,反倒與希臘人頗似,頭髮是捲曲的,高鼻深目,人物軀體肌肉感強,頭圓、胴闊,衣紋也有重量感,扒掉衣裳後,這佛祖大概就是個八塊腹肌的斯巴達猛男,而毗沙門天的長相也差不多。
畢竟大夏為月氏擊走後,至今仍在北印度苟延殘喘,這群隨亞帝東征留在東方建立巴克特里亞的希臘佬,已經忘了他們的希臘諸神,而被僧侶團反覆唸叨的佛法洗了腦。
文化影響永遠是相互的,大夏的希臘人信了佛,而希臘人的造像藝術,也影響了原本不為佛祖塑像,只以**和菩提樹代替的佛教。犍陀羅藝術已開始萌芽,將佛祖塑造成了大夏希臘人的模樣,並傳到于闐來了。
等毗盧旃嘴都講幹了,也不知任弘壓根沒用心聽,只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便下拜懇請,提出了他請于闐王子引薦的真正目的來。
“早在佛祖**時,見東土呈現出吉祥景象,知道那裡便是三世佛降生的福地。”
“希望能讓弟子小沙門追隨都護王身邊,將佛法及佛經傳播到東土大漢去!如此能讓大漢永葆國祚,解眾生之苦!”
……
“都護王”,這是毗盧旃對任弘職位的理解,以為他是大漢帝國在西域的總督、共治國王。
夜深人靜之際,毗盧旃仍盤腿坐在贊摩寺中,在羊皮紙上用梵文記下今日發生的事。
作為一個希臘人後裔,毗盧旃與佛法的淵源由來已久。
早在兩百年前,無憂王(阿育王)即位第九年,既克羯羧加,乃篤護正法,弘播正法之教。
於是派遣了許多僧侶使者,前往已知世界的各地,六百鄰邦弘揚佛法。除了距離印度較近的罽賓、犍陀羅(克什米爾)、臾那(阿富汗北部及東部)、雪山邊(尼泊爾)、金地(緬甸沿岸)、師子國(斯里蘭卡)外,甚至還遠到了繼業者諸國。
諸如塞琉古、托勒密甚至是希臘人的故鄉馬其頓、雅典和伊庇魯斯,那是希臘人接觸佛教的開始,只是這“已知世界”顯然不包括在東亞自成體系的戰國七雄。
不過在東方的希臘人真正拋棄宙斯,皈依佛法,還得到一百年前,大夏的彌蘭王(米南德)在位時。
當時婆羅門武將篡代了孔雀王朝,大滅佛教於中印度,火燒寺院,殺戮僧尼,迫害摧殘,不可勝計。但北印度的佛教,仍然屹立如故,而此時大夏為月氏所擊,南下犍陀羅等地,與佛法相遇。
彌蘭王生於高加索的亞歷山大里亞,出身王族,繼父為王。他以正法治國,國泰民安,都城一片繁榮景象。街道縱橫寬廣,城門雕文刻鏤,城中商賈雲集,人民棉衣足食,其樂融融。受那先比丘啟示,他曾有意出家為僧,最終做了在家居士。
佛法由此在大夏希臘人中傳播,彌蘭王遂被尊為弘法王,僧侶們在《那先比丘經》中記述了他的事蹟。
彌蘭王死後,大夏各城邦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但為儲存他的骨灰舍利發生爭執,最後一分為八,建塔儲存,而其中一份彌蘭王舍利,便留在了罽賓國。
如今罽賓的統治者已非希臘人,而是塞人,曾經的大夏希臘人反倒有不少為僧侶。印度的佛法分為十八部派,毗盧旃所在的部派,乃是源於上座部阿難系僧團的“雪山部”,主要活動在罽賓北部的難兜國,與于闐只隔著一道崑崙達坂。
早在數十年前,他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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