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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相遇互為勉勵壯行時?
總之確實太久了,共赴霍光葬禮,二人都心事重重,任弘落後於劉詢兩步之後,看上去十分生疏。
最後天子先開了口,不同於與大將軍說話的拐彎抹角,竟是直來直往。
“先前大將軍邀西安侯過府一敘時,說了何事?”
任弘一愣,說道:“大將軍說及孝武、霍驃騎之願,皆是擊滅匈奴,他自知時日無多,恐朝臣忘患,故以北伐之事託之,此外……”
他搖了搖頭:“此外,博陸侯還說,五年十年後,我亦當為大將軍!”
“果然。”劉詢拊掌:“朕親臨問病時,問及大將軍百年之後誰能代其位,他也舉薦了西安侯,言語中皆是譽美之詞啊。”
二人在這一對臺詞,任弘嚇了一大跳:“好你個大將軍,臨死也不忘給我上眼藥!”
離間,這是大將軍的離間計呀阿詢。
劉詢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任弘道:“依朕看來,這大司馬大將軍,西安侯當得!”
任弘遂一沉吟:“掃滅匈奴,確實是是臣之願。”
“但大將軍之職?就大不必了。”
“西安侯要自謙?”
劉詢話語和善,心裡卻有些疑慮。
大將軍說“弘才在光之右”,其實這句話,劉詢是認同的,他與西安侯認識很早,深知任弘幾乎是個全才,不但戰功赫赫,亦有治國之能,於經術上更有一番見解。
所以日後任弘之勢,也會在光之右麼?
“不。”任弘矢口否認:”臣絕非謙遜,只是以為,大漢已經不需要第二位霍大將軍,甚至,不需要大將軍這一職銜!”
這話倒是讓劉詢極其驚喜:“何以言此?“
任弘道:“大司馬大將軍之制,為孝武皇帝首創,本是虛職。直到孝武病篤,主少國疑,才將國事託付於霍氏,期冀其安定天下。”
“然亦有丞相車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在外朝制衡,哪怕是中朝裡,仍有左將軍上官桀、車騎將軍金日磾同受遺詔。大司馬大將軍雖為首輔,卻未到專天下權的程度。”
就像一場大逃殺,當其他人都被霍光幹掉後,權力自然就集中了。
大將軍操持生殺,集權的好處就是,這十多年裡大漢十分穩定,連廢帝都沒引起半點波瀾,國策能順利推行,對外也能力一處使。
可這樣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大將軍既薨,朝局應該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了。故臣斗膽提議,陛下應當空此職務,不再任命大將軍,而以車騎將軍富平侯加大司馬銜,主持中朝,如此方能使中外製衡,不使一人專權獨大。”
任弘看向劉詢:“孔子有言,為政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而這居中者,非大將軍、亦非丞相,唯陛下自為之!”
“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接下來,大漢需要的,不是一位兼制中外的大將軍,而是一位集孝武雄才大略,又有孝文仁德的皇帝,陛下,便擁有這樣的器量!”
權力是有毒的,能讓人上癮,劉詢亦是如此。就像坐一旁看人打了六年遊戲,如今終於能上手過把癮,卻還得讓給別人,你繼續幹看著,誰願意啊!
這話真是撓到劉詢心裡了,他停頓了一步,又與任弘捱得近了點,不那麼疏遠了,嘴上卻只道:“朕才幹平平,被倉促立為天子,我是怎樣的人,西安侯難道還不清楚?你我之間,何時多了阿諛虛言。”
從你做了皇帝那一刻起啊,上了岸的魚,還是魚麼?
“絕非虛言,也不瞞陛下。”
任弘無奈,只說道:“在孝昭駕崩後,群臣擇嗣時,我便如此認為!我告訴自己,若皇曾孫能夠繼位,對天下一定是好事,也正因如此,奉命去昌邑國迎昌邑王賀時,我便覺得他才幹平平,德行有虧,較陛下大為不如。”
確實,雖然廢立時任弘不在長安,但他確實是第一個對昌邑王發難的人。
而回想起來,那幾年在西安侯府做客的時光,真是讓劉詢受益匪淺,所讀《史記》,以及同任弘、楊惲、張敞等人的縱談古今中外,讓他大漲見識。
為帝后能漸漸坐穩君榻,對權術駕輕就熟,也多虧了西安侯的錦囊相助啊。裡面的每一件事,真是一心為自己和許平君著想。
想到這,劉詢胃裡都暖暖的,也下定了決心,心中暗道:
“快馬先死,寶刀先鈍,良木先伐。大將軍臨終前之言暗藏殺機,無非是欲拔高西安侯,而保全霍氏外戚權勢,若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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