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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疼痛非凡,小兒哭得都快抽筋了,卻不見你去複診。師父怕出亂子,匆匆騎了馬去的。”

阿文聽他說完,發了半天呆,跌足嗟嘆:“唉,我早去一步就好了。”

“你到底到哪裡去了呢?”

“還不是診病,先到別家,多耽擱了一會。”阿文隨口搪塞著,不願再多說、慢慢地踱了開去,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定一定心再說。

心亂如麻,哪裡定得下來,加以火辣辣的太陽直逼下來,屋裡像蒸籠,越發叫人心煩意躁。他脫了上衣,著條犢鼻褲,走到後院井臺邊。汲起一桶清涼的井水,高舉過頂,夾頭夾腦地往下一澆。要這一下。才覺得心裡好過些。

就這痛快的剎那,倒又讓他嚇一跳,“嗨!”是那種儘可能發生阻止效用的呼喝。阿文趕緊抹一臉上的水漬,張眼來看,正好與宋邑的不以為然的眼色碰個正著。

“宋二哥!——你——?”

“寒熱相激會成病。你在我這裡生病倒不要緊,明天隨老師回陽虛,在路上病了。不是替老師添麻煩嗎?”說著。宋已隨手取過一大塊稱為“答布”的粗布。卷作一團,拋了給阿文,然後轉身關上了後院的門。

阿文心想,且舒暢一會再說。隨手一抽。解掉了帶子,褪去犢鼻褲,倒又汲了一桶井水,大洗大抹,鬧了一陣,才拿那塊幹“答布”圍在腰際,坐在一株蟬唱亢遠的大梧桐樹下,與宋邑閒話。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到了夜來所見,於是毫不考慮地說:“宋二哥,昨夜我看到了彗星。”

“別胡說!”幾乎連阿文的話都未完,宋邑就這樣大聲叱斥,“太平天下,哪來的彗星?”

阿文沒有想到他所得到的答覆是如此。但也由於宋邑的反應,他才明白,有沒有彗星是一回事,能不能談發現香星又是一回事,但是他覺得這世俗之見,應該不存於他們同門之間。真的真,假的假,他應該再說一遍,讓宋邑知道他決非“胡說”。

於是,他淺笑一笑,平靜地說:“我相信你,我也相倩我的眼睛:昨夜,夜很深了,我看見彗星,”他舉起手來,很有勁地在空中一劃,“就這樣,從東面到西面,好亮的一條光,尾巴撒著,像把掃帚,眨眨眼就看不見了。”

宋色也是看見過彗星的,承認他說得不錯。但是,這個小師弟鬼花樣多,總教他不能放心,所以有保留地沉默著。

“無怪乎我今天要倒楣!”阿文又說:“這顆不祥的彗星,必是應在我的身上。

這一說,宋邑可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呸!人間的帝王將相,才上應星宿。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樣笑罵著,他忽又意識到雖是玩笑,可也太不客氣了,於是換了一種語氣,一疊連聲地說:“走,走!去穿衣眼,等老師一回來好吃午飯!”

“哪裡還吃得下午飯?唉!”阿文搖搖頭,一臉的無奈。

這叫宋邑不能不詫異,在他的印象中,他的這個小師弟精力充沛,心胸開闊,而且習鑽古怪,專門想些異樣的主意,從不知人間憂患哀愁以及不能應用的難題,那麼,他所嘆的這口氣,是從何來的呢?

他還未開口,阿文卻又說了:“不但我,只怕師父也吃不下午飯。”

越說越奇了:“為什麼?”

“師父一定氣飽了。”

“氣誰?”

“還有誰?”阿文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你看著好了,師父回來,要大發脾氣,罵人罵得昏天黑地。”

宋邑這時才省悟,阿文從一進門到此刻,言語態度,諸多可疑之處,其中必有蹊蹺,於是神色嚴重地問道:“你又闖了什麼禍!快說與我聽!”

阿文一聲不響,憂思怏怏地亂轉著他那雙靈活的眼珠。

“說呀!”

“二哥!”阿文答非所問地說:“我拜託你幫我一個忙,回頭你附和著師父罵我,要比師父還罵得兇。”

“這,這是何意?”

“為了替師父消氣,且讓我少挨幾句師父的罵。”

看樣子他闖的禍還不小,宋邑越發不放心,“你到底在外面幹下了什麼荒唐行徑?倒是先說一說,也好讓我心裡有個數啊!”

“回頭你就知道了,包管你聽了也會雙腳亂跳。”

如此憊賴,真叫宋邑啼笑皆非,還要再說什麼時,只聽蹄聲得得,彷彿是老師回來了。宋邑搶先迎了出去,阿文愣了一會,終於也跟了在他身後。“

果然是淳于意,面凝嚴霜,一語不發,徑自向自己屋中走去。

這樣子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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