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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歲月劍閣,竟然只是一座尋常草廬。 茅草搭就,瞧來並無特別。 但獨立於孤峰絕巔,貫穿了歷史上無盡的風雨。 劍閣閣主司玉安,也只是一個平靜地坐在崖邊青石上,氣息尋常的中年男人。 一身寬袍大袖,難見身量如何。坐姿隨意,也不見如何驚天動地的氣場。 當然他的容貌是極好的,瘦峰削神,兩縷鬢髮垂落側臉,翩翩如飛,年輕時候想必也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 寧霜容把姜望引到山頂,便自行離開了。 棧道悠悠綠衣遠,隱在雲中霧中。 姜望走到近前,認真行禮:“齊武安侯姜望,拜見司真君。” 崖邊的這塊大青石光華如鏡,盤膝而坐的劍閣閣主身後,是雲海萬里。 司玉安看著那座簡簡單單的草廬,悵然道:“三萬年前,本閣創派祖師便於此結廬而居,求劍問道。數萬載風風雨雨,真不知日月幾變,人海幾疊。今日我仍然坐在這裡,草廬依舊。不知三萬年前的祖師,是否與我心懷同憂?” “真君心事,豈是小子能懂?”姜望道:“但想來無論怎麼日移月轉,山遷水變,人活在這世上,總有一些事情不會改變。” slkslk. 司玉安轉回頭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方才你在眾生劍闕質詢本座,可不是這個語氣。” 姜望道:“剛才人多,我年紀小,好面子……” 司玉安哈哈大笑起來:“你平時就是這麼哄姜述的?” 姜望不接這個話茬,拱了拱手,也就認真回道:“姜望非無禮之人,只是我與向前乃生死之交。見其無端受辱,一時難以自制。” 說完了,他又補充道:“再加上這次來劍閣有人撐腰……小子因此膽壯了些。” “倒是實在!”司玉安笑了一聲,便斂容道:“既然說阮泅給你撐腰,那你也不妨與本座說說看,阮泅命你此行,究竟所為何事?” 姜望本以為此行目的不必明言,因為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但既然司玉安這麼問了,他還是需要好生回答。 略想了想,才開口道:“先前南疆官考,平等國首領昭王領護道人趙子、錢醜、褚戌,大鬧虎臺,意奪司玄地宮之事,司真君知否?” 司玉安面色無波:“略有耳聞。” 姜望斟酌著措辭道:“阮監正認為,錦安府一府突出,孤懸於治外,周邊奉隸、會洺、紹康、宛興,四府皆露心腹,實在不利於護境保民。司玄地宮既已成他人眼中肥肉,為了避免平等國捲土重來,禍亂南疆,我齊國不得不多做準備。” 這當然是屁話。 但至少是一個能夠拿得到檯面上來說的理由。 不然你要直說阮泅認為有劍閣支援的梁國,不配佔有錦安府,司玉安不當場給姜望一飛腳才怪。 司玉安聽姜望說完理由,平靜地道:“阮泅的擔憂很有道理。不過劍閣從無國土需求,錦安事非是劍閣事。本座只能說,劍閣弟子不會出現在錦安府。” 姜望趕緊行禮,將這話落實下來:“如此便已足夠,我謹代表南夏總督府,多謝閣主體諒!” 司玉安又道:“你可知阮泅之名,泅字何解?” 姜望遲疑道:“我與阮監正其實並不相熟,也是為公事,這次才有交流。” “別緊張,本座就算對阮泅不滿,也不會累及於你。再者說,對於阮泅,本座也沒什麼可不滿的。”司玉安笑了笑,又問道:“阮泅有一個女兒,你可熟悉?” 姜望不知他想說什麼,搖頭道:“只是聽聞,未曾見過。” 司玉安道:“阮泅的女兒,單名一個‘舟’字。阮泅在星佔一道有大成就,以身泅渡苦海,便是‘泅’字之解。其人自己如此,卻寄望他的女兒往後能夠以舟渡之。由此可見,天下父母憐子女,都是一般心思。” 姜望也是第一次知曉,阮泅阮舟父女的名字,原是這等意思,阮監正確實愛女情深。只是他不明白,司玉安為什麼突然跟他說這些。 腦子裡陰謀亂轉。 難道司玉安還要以阮舟來威脅阮泅不成? 也不對,阮舟身在臨淄觀星樓,哪會有安全問題? 他在這邊亂七八糟地想著。 司玉安又說道:“景霄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不是一個品德很完美的人,但也不是一個很壞的人。他之所以針對那個叫向前的孩子,是因為向前的師父向鳳岐,曾經來我劍閣挑戰,斬斷了他師父屠岸離的左臂。他這個做徒弟的,想替他師父出氣,便如同你想替你的朋友出氣一般。有些時候難言對錯,對錯只看你站在哪裡。你以為然否?” 且不說向鳳岐與屠岸離是公平論劍,各人自擔後果,實在不該有什麼“出氣”一說。退一步講,司空景霄就算想替他師父出一口惡氣,也應該堂堂正正等向前成就神臨,再拔劍挑戰。而不是以神臨壓內府,吊著向前來折辱。 姜望本打算這麼說。 但最後還是道:“是這個道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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