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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他的第一個感覺是懵,然後才是憤怒。

他怎麼說也是大齊命官,焉能受辱如此?哪個蟊賊這般大膽?

他憤怒地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摸刀!然後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因為扇醒他的人,是他的頂頭上司,天南城城主董炳榮。

“城主大人,您深夜到訪,這是”他整張臉皺在一起,幾乎要哭出聲來,整個人陷在一種惶然未知的恐懼中。

發生了什麼事?他在心裡歷數他做過的所有事,一樁樁一件件。董炳榮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咬著牙道:“你這個無能多事的廢物!給本官把張翠華、褚麼母子請過來,若是少了一根毫毛,要你的命來填!“

他當然不會可憐廖大莊。

因為他也是大半夜被郡守扇起來的。

連夜從軟玉溫香的城主府,趕到鳥不拉屎的瓦窯鎮,為這個廢物擦屁股,他難道還要給什麼好臉看?

他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廝!

“是是是。”廖大莊哭喪著臉就要起身,但腿竟是軟的。

城主大人的殺氣,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哆嗦了幾下才站穩,跌跌撞撞地衝出去,大聲呼喝著召集人手。

張翠華這件事,過程並不複雜。

當初姜望給張翠華留了一包銀子,數額不算大,但也儘夠她們母子生活。

張翠華每日照常去燒瓦,把這些錢藏起來,全留給褚麼讀書用。這筆錢她沒叫任何人知道,所以一直也風平浪靜。

孤兒寡母免不了的委屈,她都平靜接受。

妯娌之間偶有些齬,卻也是些忍忍就過去的小事。

直到前年的時候,張翠華的老父親生了重病,家裡實在沒錢治,老人只好等死。她便拿了些銀兩出來,說是丈夫褚好學當年留下來的安家錢,是給兒子讀書用的。

老父親病好了也便罷了。但去年的時候,張翠華的弟弟張洪在外面打傷了人,若不賠錢,就要拉他去見官。張翠華沒法子,又拿了些出來。

弟弟當時當然是感恩戴德,但事後一家人就犯起了嘀咕。

張翠華為什麼有這麼多錢?是不是還有?褚好學到底留了多少家底?

今年的時候,張洪在外耍錢,輸了個乾淨,便又來求張翠華。

張翠華這一次死活不肯給,只說沒錢。

張洪竟然強搶!把張翠華捆起來,把屋子搜了個底朝天,把親姐姐藏在磚頭底下的銀兩,硬是搜了出來,然後把門反鎖,又出去賭。

還是褚麼下學回來,才幫張翠華鬆了綁。

張翠華本不是個嬌弱的性格,平日相忍,只是為了孩子。這次忍無可忍,便直接將親弟弟告進了衙門。

她選擇告官,是為了儘可能追回銀兩。

但瓦窯鎮這麼個窮地方,能夠設局開賭的,豈是一般人?硬是等到張洪輸光了銀兩被趕出賭坊,才允許衙役抓人。

張洪一分錢都還不上,便被下了獄。這下捅了馬蜂窩。

全家人輪番上陣,對張翠華曉之以情、

動之以理、撒之以潑。

最後她那個自從生病之後身體一直不好的老父親,垂死病中驚坐起,拿起鋤頭,將她打出了家門。揚言她若不撤訴狀,一輩子別想回家門。張翠華便帶著褚麼在外租房住,只咬死一件事,張洪不還錢,她絕不撤訴狀。張洪哪怕賣田賣屋,也要補上這個窟窿,因為這是她兒子讀書的錢!

自她搬出去後。

張洪的婆娘杜氏每日帶著幾個孃家兄弟,上門騷擾。揀著難聽的罵,什麼以前剋夫,現在克兄弟,將來克子。什麼偷人的蕩婦,什麼六親不認坑害自家兄弟的掃帚精孤兒寡母的,又跟孃家人鬧翻,自是無人撐腰。人家又沒有動手,鎮上的衙役也不大管,街坊四鄰每日圍攏,當戲來看。

這不是什麼稀罕的故事,老百姓的痛苦每天都在發生。哪怕是如此強大的齊國,也不會例外。紫極中天太皇旗,照不到所有黑暗的角落。

杜氏不敢動手,已是齊國律法正在執行的良證。

忍一忍。

老百姓常說,忍一忍就過去了。

對張翠華而言亦是如此。這幾日的喧器早晚會過去,杜氏能夠堵門罵三五天,不可能堅持三五個月。再噁心再嘴賤的人,也不可能連罵幾個月呀。當然那些骯髒的罵名將永遠伴隨著她。

孤兒寡母,也只能忍受。這就是現實。

直到今天,天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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