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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朋友,可一再接受憐憫的我,也只是事實上的、世家的附庸。不在今日,就在明日。”
“這個國家有幾千年的歷史,幾千年的歷史只描述了一件事——這個國家,屬於世家大族,屬於你們!”
楚煜之看著他們:“光殊拿出來的這一顆元魄丹,恰恰證明了我說的話,不是麼?”
他深深一禮:“為我個人的無禮,為我對你們造成的傷害,再一次向你們致歉。”
“我萬分抱歉,可我已決意如此。”
“告辭了,諸位。”
他說完這些,扭身便往樓下走。
來時未飲一杯酒,走時也未飲。
“等等!”
左光殊叫住了楚煜之,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美的玉瓶來。
玉瓶握在他的手中,自有寶光微芒。
“雖則前路不同,今日見歧。畢竟相交一場。”左光殊道:“這顆元魄丹你還是拿去,彌補了神魂的損失,才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楚煜之的身影,頓在樓梯口。
左光殊是真的拿他當朋友。
而他事實上在楚國,並沒有幾個朋友。
他選擇的這樣的一條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註定孤獨。
“光殊,我從來都不是針對你,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滿。沒有人會仇視你這樣乾淨的人。我也很珍惜你和舜華給我的友誼……但是就到這裡了。”
“我們在此割席。”
“你的元魄丹,我不會要。”
“你們的同情和幫助,請不要再舍予。”
“如果我倒在泥濘裡,就讓我倒在泥濘裡。會有人在我的屍體上走過。”
“我要為楚國的平民尋找一條路。這條路,先從我自己開始。”
他不回頭地走下樓去。
腳步聲一點一點的敲散。
坐了很久的姜望,默然起身。
以目光相送。
見我樓的二樓,收束了幔帳,四面開闊。
人如果久坐高處,也難免只看得到遠方。
大楚第一的美人夜闌兒,看著楚煜之離去的背影,眼神略有變化,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楚煜之對她有意,這不是什麼秘密。
楚國的青年俊彥裡,對她有意的,能夠從郢城排到臨商城。如果把“青年俊彥”這個限定拿去,排到咸陽城去也不稀奇。
楚煜之也從未掩飾過他的好感,一直表達得很有分寸,絕不惹厭。
所以她也並不介意偶爾坐下來一起吃吃飯,聊聊天。
唯獨今日他轉身離去,卻是沒有多看她一眼。
在可以為之奮鬥一生的理想面前,其它的都不緊要了——男人總是這樣。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吶。”夜闌兒輕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是嘆是惱:“好好的,就割席了。”
她的笑聲被風繞著,化作糾纏心事的絲絲縷縷。
誰也不知,她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我想他只是在用這種方式,堅定他的道路。”姜望收回自己的視線,坐了回去。
這個世界有很多的問題。
解決問題的辦法或許不止一種。
而很多人都相信,自己找到了唯一的那一條路。
有些人終其一生奮鬥,也只不過是為了實踐一種可能。
無論如何,一個有著崇高理想,且堅定為之前行的人,是值得給予尊重的。
這是姜望起身目送的原因。
左光殊握著手裡的玉瓶,慢慢坐了下來,倒像是在跟自己解釋:“他這一次進山海境,也是贏來的軍隊的名額。拒絕了那麼多人的安排,結果自己也一無所獲,還被削弱了神魂……肯定是要受到一些壓力的。”
屈舜華白了他一眼:“他這麼糟踐你的心意,你倒是還替他說話。”
但自己也接著道:“這一次從山海境出來,項北就直接在項氏祖宅閉了生死關,據說決心很大,不破不出。大約楚煜之也需要堅定他的信念吧。”
她說著,自己笑了一下:“所以今天是特意過來跟咱們割袍斷義的,畢竟要是再晚一點,你的元魄丹就已經送出去了。”
無論是左光殊還是屈舜華, 都有自己天然的立場。
他們生在鐘鳴鼎食之家,生亦公卿,死亦公卿。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們家族幾十代人,世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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