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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都沒有,不走怎麼辦?”他甚至還有閒心去評價一番觸說:“夏國還是藏龍臥虎,以前我不知觸說這人,今日看看這佈防的本事,看看呼陽關裡的各處細節……已見名將之姿。”姜望無語地道:“你還想招降人家不成?”
像觸氏、太氏這等大夏世代名門,投誠的可能性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國朝之厚待,無厚於夏者,齊國待他們再好,還能幫他們再立世家之基?“不,我只是提醒自己,殺觸玉龍的時候,不要放過了觸說這個危險人物。”“觸玉龍?”姜望挑了挑眉:“你們不是聊得很愉快麼?他怎麼得罪你了?”“他狠狠地得罪我了!”重玄勝惡聲惡氣地道。姜望沉默了一下,道:“連觸說的面都沒見著呢,就說怎麼不要放過他。你先考慮考慮咱們當下。”“都走到這一步了,哪裡還需要再考慮?”重玄勝笑著用胖大的手指,敲了敲太陽穴:“都在這裡了。”…………今時今日,齊夏國戰的核心戰場,無疑還是在同央城。巍峨的城牆前,春死軍的又一輪攻勢,終於停了下來,大軍如潮退。這段時間,春死、秋殺、逐風,三支九卒勁旅,輪換著轟擊同央城。始終將壓力控制在臨界點上,不給同央城守軍喘息的機會。把夏國國相柳希夷、國師奚孟府等人,牢牢釘死在同央城裡,由於野戰力量的優勢,齊軍在江陰平原掌握了絕對的主動,進退非常自由。
體現在圍城攻勢上,就相當隨心所欲。或者午時準點應卯,或者三更半夜忽然出擊,令夏方守軍不能有一刻放鬆——因為但凡有一點破綻暴露出來,無論重玄褚良、李正言還是陳澤青,都一定不會給夏軍補救的機會。《石門兵略》曰:“守城如守堤,不敢有蟻潰。”齊軍攻勢自是以戰力完整的春死軍為主,常常給對面“加餐”。一日兩攻甚至三攻都是常態。秋殺軍、逐風軍則是養老式攻城,輪到時就去攻一陣。兩天內最多上場一次,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調養。氣血丹吃著,道元石用著。飲食也極講究,靈谷雜凡谷,靈蔬雜凡蔬,混有妖獸血脈的肉獸,宰殺了一頭又一頭——放在平日,可是逢年過節才有的享受,戰爭期間卻是無一日間斷。來自大齊帝國的豐富補給,透過紫極之徵所建立的“征途”,源源不斷送上前線。當然,夏國方既然以同央城為拒齊要塞,城中物資儲備自也是足夠的,支援個十年八年的大約不成問題。但城中守卒,能在這種一天十二個時辰不敢放鬆的緊繃狀態下,堅持那麼久嗎?哪怕有兩位真君坐鎮,哪怕此時的同央城名將如雲,守軍分為幾輪值守,守得水洩不通……可同央城本身卻是時時刻刻都要遭受轟擊、隨時都有可能迎來大決戰的。便真是輪下去休息,又真能完全放鬆?
隨著秋殺軍、逐風軍慢慢調養過來,同央城所受的壓力更是與日俱增。用的某位已經被關了禁閉的守將,酒後所說的話來講,便是一邊希望戰事能拖久一點,拖垮齊軍,一邊又實在難熬!偏偏齊軍主帥曹皆,好像沒有半點著急的意思,一點也不像最開始入夏那幾天——那時候好像非要三月滅夏不可。現在卻是穩中有序,三支九卒勁旅,每日出操一般攻城。像是在練兵!其餘東線戰場和北線戰場,真個就一任自由。倒似是做足了打持久戰爭的準備!王夷吾從戰場上下來,耳中聽得的,是吱吱的聲音——那是軍中匠師在放鬆射月弩的弦,戰鬥結束後,須得及時加持秘法,以獅蠍油小心溫養,才能夠儘量保證這種昂貴軍械的使用壽命。此外還有士卒整齊的踏步聲,甲葉交撞聲,風吹旗幟聲……戰場上的所有,都令他感到親切。軍營也是最讓他覺得自在的地方。兵煞的味道,好像混合在風裡。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有點辛辣、有點毛糙,但能夠讓人血液沸騰的味道。他在這種環境里長大。在這裡獲得榮耀,在這裡掌握命運……在士卒們尊敬的目光中,他大步走進軍帳裡。陳澤青的木輪椅,正停在一個巨大的沙盤前。他靜靜地看著沙盤,不知在想什麼。偌大軍帳中,只有一人。現在是兩人。
“感覺怎麼樣?”陳澤青頭也不抬地問。“夏軍很頑強,沒有顯出疲態。”親臨第一線,身先士卒用拳頭感受敵鋒的王夷吾,如是說道。“太正常了。畢竟現在站在城牆的哪一個,也都不是好對付的。”陳澤青淡聲道。“已經十二月了。”王夷吾悶聲道。“你著急了?”陳澤青語氣隨意地問。“曹帥領軍至夏境後,從劍鋒山打到同央城,打出夏國護國大陣,只用了五天。而後三軍散開,分擊各處,另闢東線戰場和北線戰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天!臨武府和幽平府還都沒有開啟局面。”王夷吾的眉宇之間,有些陰影:“咱們在同央城,已經牽制住他們的主力,釘死了他們的核心人物,不是麼?”陳澤青輕輕拉了拉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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