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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第一強國,四千年來壓服諸邦的偉大國度,怎麼可以“壓不住場”?

獅王若現老態,挑戰者層出不窮!

陳算當然優秀,淳于歸固然是天驕。但在已成洞真的蒼瞑面前,全都不夠看。

“我知道了。”最後老桃樹說。

然後拔起根鬚,搖搖晃晃地上山去。

只留下一聲長長的嘆息,散落在山道上“設使万俟驚鵠在,太虞真人又何至於不得清淨?”

万俟驚鵠,万俟驚鵠!

徐三面有慚色。

老桃樹嘆的是万俟驚鵠的驚世之才,罵的是他們這些人的無能無力。

實在無言以對。

無以言之者,何止徐三?

今日的甘長安,亦在渭水邊久久無言。今年二十二歲的他,五官已經不再青稚。前幾年在黃河之會上還有些幼態,這幾年勐長勐竄,多少有個青年模樣了雖然看起來還是人畜無害,文文弱弱的。

他與姜望其實是同年生人,在月份比姜望小六個月,是七月份的生辰。所以姜望已經二十三歲了,他還在經歷自己二十二歲的尾聲。

年輕人總是希望這尾聲能有更宏大的迴響。

在道歷三九一九年的黃河之會。十九歲的姜望摘得內府場魁首。

十九歲的甘長安,是外樓場八強。但這並不是他只有八強的實力,而是他過早地遇上了鬥昭。

如今他亦神臨。

成就神臨的時間,恰恰比姜望早六個月。他還是穿著一身黑色的文士服,有西秦少見的單薄脆弱感。

在他前方有一塊巨大的青石,這塊青石停駐在渭水邊,被浪濤打磨多少年,早已光滑如鑑,奇怪的是未生苔蘚。

青石上坐著一個人,正持竿釣渭水。

高高瘦瘦,身著布衣,臉上戴著一張寫滿了小篆的面具。

面具上的每一個字都不難認,奇怪的是,面具上寫的究竟是一篇怎樣文章,卻沒人能夠讀得懂。

張面具連眼睛都不外露。這個人持竿的手,也是戴著一雙寫滿小篆的手套。

面具和手套,都是白底黑字。他就是王西詡。

布衣謀國的慢甲先生。

也是最早認可甘長安才華的人。

在其八歲那年,就許之有“能長安”之才。並親自上門,自薦為西席,而後悉心指點,一至於今。

甘長安對王西詡自然是十分尊重的。但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還是忍不住道:“您怎會覺得我不敢面對鬥昭?我輸他一時,不會輸他一世。

以他的天才,自然收到龍宮宴的請柬。天下天驕齊聚,正是他一雪前恥的好機會。

但慢甲先生竟然不許他去。他無法理解。

“你當然敢於面對你自然不會輸他一世。”王西詡持著釣竿,看著渭水,慢吞吞地說:“所謂勝負,也不全在匹夫之勇。長安,你看到的是腳下,還是遠方?你看到的是這條渭水,還是這個世界?”

甘長安道:“我看著腳下,也看到遠方。我看這條渭水,我也看這個世界。”

“但你並沒有看清楚。”王西詡道:“你太聰明瞭,你的聰明矇蔽了你。”

“先生。”甘長安認真地搖了搖頭:“我不懂。”

王西詡卻並不過多解釋,只道:“去妖界吧。許妄的刀術你已經學了,秦長生的刀,你還未見。”

甘長安驚訝抬頭:“他願意教我?”

王西詡看著平靜的水面,只道:“任何事情都有價格,你需要判斷準確,出手大方我說的不止是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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