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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掙扎。搖搖欲墜城將破。

滿天的神性煙體,已經侵入此城,開始在這座名為釣海樓的城池裡肆意亂竄,穿過那些斷壁殘垣,在危尋的回憶裡隨意塗抹。

玄神皇主睿崇輕輕抬起她的手,掌心向下,遙覆危尋。

縱然他有斬皋皆龍角之鋒銳,有組建鎮海盟之雄略,有搏風擊浪之勇力,此時也動彈不得。

再多的機緣巧合_覆巢之卵救不得。而佔壽的那雙眼睛裡,青色遽轉藍。驟生海潮!

此水不是簡單的水,取自滄海,煉自幽冥,一滴萬鈞,一瓢天傾。

滄海之水卷飄蓬,從那顛倒混亂的所有方位一起湧來,瞬間便將整座道則城池淹沒。也將危尋淹沒在其中。

這位縱橫迷界數百年的強大真君,終於倒下。緊握他的劍,仰躺在他的城。

大海沉都。--

以危尋的神通之巧妙,僅僅佔壽一尊皇主,雖然實力佔據優勢,也未見得能留下其人。所以玄神皇主睿崇也第一時間追了過來。

對於被調到東海龍宮的海族來說,滅掉九卒之夏屍的過半精銳後,最有價值的戰爭目標,當然是沉都真君危尋本人。

危尋以卜數只偶之神通,機緣巧合地遁走,卻將福澤戰船停在了原地。

這本質上亦是給海族留下的一道選擇題。

在山窮水盡的最後,唯有如此,他和祁笑才能多出一分生機。當然這生機亦渺茫。

在海族兩尊皇主逐危尋而走的同時,福澤戰船仍在戰鬥。

戰船上數不過千的將士,仍然憑藉著這艘齊國第一的戰船,在做最後的掙扎——這些就是龍宮戰場上最後的人族戰士了。

密密麻麻的海族大軍,將這艘巨船包圍,其中亦有真王壓陣。且是與姜望交手過的那個水鷹嶸的老祖,號為翼王的水鷹地藏。他審慎地仍以對待真君的規格兵圍戰船,不斷消耗這艘代表了大齊匠師最高成就

的恐怖戰艦的儲備源能,消耗戰船上那些頑固近衛的性命。

他不詫異這些人族戰士的頑強,因為他麾下的親軍亦有如此意志。只是注視著這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代表了危險的人族名將的落幕過程,多少有行百里者半九十的忐忑。

而另外的強軍,已在唸王的帶領下,馳援娑婆龍域——念王鯨華本應是留下來的那個,只是他曾經吃過祁笑的虧,只怕為敵所趁。

故是由他來做最後的了斷。

曾經威壓迷界的福澤戰船,已經千瘡百孔。船身的覆甲,已經被掀得乾淨。

血跡斑駁,屍橫各處。

此時此刻的祁笑,仰躺在福澤戰船的甲板上,身上的祥瑞戰甲已被擊穿,巨大的血洞開在她的腹部,流淌著衰敗的生機。

嘉瑞五靈皆死,景星慶雲盡碎。

但在這個時候,水鷹地藏卻看到,那奄奄一息的躺在甲板上的夏屍軍統帥,虛弱地抬起了她的手掌。

危險!

水鷹地藏瞬間拔高遁遠,絕不給這困獸以任何反撲之機。然而與危險伴行的恐怖,卻並沒有降臨。

幾乎衝到此界盡處的翼王,在遙遠的距離,警惕地注視著福澤戰船,看著此船終於在一聲痛苦的裂響裡,從正中間斷開。

看到船頭甲板上躺著的祁笑,自血汙之中露出的笑容!他不知為何,悵然若失!

虛空之中,推開了一扇左黑右紅的門。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此即祁笑神通——福禍之門!

而祁笑就那麼笑著,虛弱地說道:我予此戰鴻運當頭,一戰畢萬功!

--

你是否聽到什麼聲音?

在那沉都之海前,佔壽正欲轉身離去,支援娑婆龍域,忽地停步。

什麼聲音?玄神皇主睿崇皺起眉頭,回看那具正在消解、正在感召天地的道軀,有些遲疑:好像.....是聽到了什麼。

好微弱,但好用力。有個聲音在說

我予此運機緣巧合,必定實現!佔壽與睿崇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大丈夫東去不須歸!滄海欲葬我便葬我。我予此戰鴻運當頭,一戰畢萬功。

我予此運機緣巧合,必定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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