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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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在戰略防禦指示下修建起來的。明珠洞位於西陵機械廠後面的山坡下，洞深一百多米，寬三十來米。當時主要用來作防空的。防空洞建成後鐵門緊鎖，從來沒使用過。一直到改革開放後的八十年代初，才被廠領導開啟，作為西陵機械廠的材料倉庫。

廠裡的郭鐵山老人就住在這裡守材料。郭老是北方人。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後，五四年轉業支援大西南經濟建設，來到這裡的。那時他才二十五歲，西陵機械廠才建廠。

到了*十年初代，國際形式動盪不安，蘇聯東歐紛紛解體。美蘇稱霸的對寺局面逐漸削弱，美國的霸權主義又進一步抬頭，在世界各地建立了許多軍事基地，到處充當世界警察，干預地區和別國內政，從而使波黑戰爭不斷，海灣局勢日益緊張，戰爭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防空洞於是又騰了出來。

九二年改革開放的力度進一步加大　，國家開始全面推行市場經濟。人們一下子掙脫了計劃經濟僵死的束縛，爆發了前所未有市場競爭熱潮。全國上下掀起了經商高潮。按當時流行的話說：“十億人口，九億商，還有一億在賭場。”就在這時，防空洞對外開放，承包給了西陵機械廠的會計郭鐵山老人的兒子——郭洪。郭洪開辦了一家地下歌舞廳。防空洞才改名叫明珠洞。他的生意紅火了兩三年。因受東南亞經濟危機的寒流影響，內地經濟大幅降溫，商海一片蕭條，郭洪的歌舞廳倒閉了。

這時國企改革的浪潮又洶湧澎湃地捲來，原來的西陵機械廠一夜之間，就被原廠長盧運武承包了，繼後又被他三百萬收買了，變成了他的私有財產。工人與廠方關係完全剝離。繼後住房改革私有化，郭老傾其所有買下了現在住的六十五平米的房子，他一家三代六口人就住在這狹小擁擠的裡面。九六年因孫子結婚，要佔據了一間。此前孫子談過三個女朋友，都因房子問題吹了，現在不能再因房子問題使孫子的婚事受阻。郭老和老伴只好又搬回到明珠洞里居住。因國企改制後，防空洞屬公共設施，歸人縣防局管理。因地處偏僻，人防局也不管。明珠洞一直閒著。自西陵機械廠被盧運武買去後，原廠的工會和工人俱樂部也都成了他私有財產。工人沒有去處，歌舞廳倒閉後，工人們和下崗工人就把明珠洞當成唯一的活動場所。

今天來明珠洞人特別多。大家都是來打聽訊息的，他們都在等候工人代表與政府的談判結果。可是談判代表至今還沒回來。人們有的在撲克，有的在打跑付子，有的在擺龍門陣，姑娘婦女們他們一邊打毛衣，一邊在天南地北地說笑話。

王少河、眼鏡客、錢鑿乸、豆莢寨和一蓬年輕人在聽郭老在講古。眼鏡客問：“郭伯，你一個北方人，怎麼到這地方來的？”

郭老：“我們那時候年輕，大概二十四五歲，剛從朝鮮戰場把美國鬼子趕走，就回國轉業了。正逢國家大搞工業建設，號召我們到祖國最需要的大西南去。為了響應黨的號召，我瞞著上了年紀的父母就報名來了，本來我可以留在家鄉河南鄭州市。後來老人知道了，哭得死去活來，說，‘你好不容易從閻王那裡趲出來，現在又往那天荒地老土匪窠裡鑽，捏得福不會享。’我說，全國都解放了，哪裡還有土匪啊？我們是去建設共產主義，沒幾年大家都可以享大福了。就這樣隆日隆夜地坐了火車坐汽車來到了這裡。”

錢鑿乸問：“那時這裡是個什麼樣兒？”

郭老說：“這裡還是荒山野嶺。我們日夜不停地平整地基，起房子，安機器。如現在的一萬噸液壓衝床廠房就是那時候建的。”

眼鏡客：“那時待遇怎樣？高嗎？”

“高什麼？一月十幾塊錢的零用錢。吃的是每月二十八斤定量供應糧。其他什麼也沒有。我們懷著實現共產主義理想，好不容易，經過五十多年我們幾代人的流血流汗和艱苦奮鬥，才建起來這個現代化工廠。可是今天共產主義連個影兒都沒有，廠子卻一下子變成了私人的了。”郭老氣憤地說。

“建這麼大的工廠，曉得國家投資多少？”豆莢寨問。

第42章、請願（4）

於慶軒從人叢裡站起來，揮了揮手大聲地說：“同志們，請靜會兒，我有幾句話要向你們說。同志們，剛才國安同志把我們會談的情況向大家通報了。情況就是這樣，看來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但我們不畏艱難，不負大家的使命，我們堅決擁護中央的正確改革。中央進行的這場改革是好的，不改革是沒有出路的。但不是下面這樣揪嘴巴和尚念歪經，官企勾結，借改革來瓜分國有資產，來損公肥私，來剝奪我們工人的合法權益。不管我們工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