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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周眠來得早了,便只是呆坐著。 咚咚咚—— 木質的課桌被人用指節提醒似的敲響了。 周眠下意識抬眸看過去。 透過鏡片,他看到一位面容熟悉、笑容陽光的青年人。 是夢裡和他下山一路同行的那個青年。 現實中,他們雖然是一個社團的,卻一句話都沒說過。 周眠心悸於夢中恐怖的畫面,以至於面對青年這張燦爛的笑臉都有些不自然。 他挪開漆黑的眼,抿了抿淡色的唇低聲道:“有什麼事嗎?” 青年的表情變了一瞬,但他面上的笑意依然不減,他笑道:“不是吧,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嗎?” 周眠渾身一僵,皺著眉看向對方。 青年自然地坐在他的身側,一隻手臂放在桌案上,姿態放鬆,語氣說笑道:“周眠,我們是在黎山上一起結伴下山的啊。” 他說著,語氣一頓,白潤的臉頰居然慢慢泛上幾分薄紅,隨後裝作不在意道:“雖說你拒絕了我的表白,但我們好歹是一個社團的,你也不用裝作不認識我吧?” 他說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啊,抱歉,當時忘了跟你介紹我自己。” “我叫於文,今年剛入學的計算機與技術專業一班的學生。” 周眠臉色卻慘白的嚇人,微長的劉海半掩住他的眉目,他微微垂著頭,白色的脖頸上藍色的青筋顯得他愈發脆弱無力。 他輕聲道:“我們是在黎山認識的?” 於文有些莫名點頭:“是啊,你真的忘了嗎?” 周眠的嘴唇開始泛出輕微的薄紅,很漂亮的顏色,並且,越是隨著驚恐、越是理智失控,他的嘴唇便愈發的紅。 這或許是極為詭異的一幕,但於文卻像是注意不到這不對勁的一幕一般,他的眼眸有些挪移不開地盯著青年的臉頰。 那是一張冷鬱的臉,可就是漂亮的讓人心顫。 一個男人,怎麼能長成這樣呢? 讓人想要將他赤身裸體的束縛起來,用一些粗的麻繩,不、更粗一些,更多一些。 讓那具蒼白的、惹人侵犯的身體佈滿蠕動的紅色、紫色痕跡。 最好,將他的整個人都裹緊自己的身體。 就從最漂亮的頭顱開始。 於文痴迷的視線令周眠慢慢緩過神來,他顯然對這樣的視線極其不適,皺著的眉頭足以令人覺察到他的厭煩與不喜。 於文這才恍神地移開了眼。 周眠動了動喉結,他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那場夢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他的記憶,為什麼與這個於文說的全然不同? 周眠剋制住心中泛起的對未知的恐懼,輕聲對青年道:“抱歉,我最近有些不舒服,可能記憶上有些混亂。你能和我說一說黎山下山時發生的事情嗎?” 於文自然是樂意的,甚至因為有機會和周眠近距離接觸而感到興奮。 畢竟有太多人羨慕他能夠和周眠說上話了。 他看著周圍隱隱投注過來的眼神,湊近一些對周眠道:“我們那天爬山到山腰的時候,天色突然變了,下起了雨。社長就讓我們收拾下山,我是這時候認識你的。” “你抱著書包擋在胸前,我本來是想讓你用我的外套擋雨的,但是你拒絕了。然後我們就一起結伴下山了,當然,期間我一直很希望得到你的聯絡方式,你拒絕我了。” 於文這樣說著,有些喪氣,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我已經透過社團微信新增你的好友了,你能” “抱歉,我想問一下,下山的時候,我們遇到一尊白漆刷的神像了嗎?”周眠輕聲道。 於文被打斷話,聞言微頓道:“沒有啊。” 他似乎有些驚訝:“我們一路下山,沒有路過什麼廟宇,也沒有看到過什麼神像。” 周眠微微垂頭,黑色的、長長了許多髮絲勾在他的側臉,像是某種生物延伸出的觸手。 它正痴纏地舔舐著青年的側臉,但很快又順從地從青年的側臉滑落。 化作死寂的、沒有生命的青年的髮尾。 周眠的手指捏的很緊,他慢慢的複述於文的話,像是艱難地、老化的復讀機器人:“沒有看到神像。” 於文的聲音在青年的耳中開始變得虛無空洞起來,對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緊張,溫熱的手掌握住他的手掌:“周眠,你還好嗎?” 周眠冷白的眼皮覆蓋住一半的黑眼珠,他答非所問地呢喃:“沒有看到神像。” 那麼,為什麼他看到了。 為什麼無論是夢裡,還是記憶,他都看到了那尊詭異的、越來越與他相像的神像呢? 神像7 a大攝影社每隔一週都有一次集體的掃街活動。 這樣的活動一般是長期舉辦的, 社員可以選擇組隊參與活動,不限題材,只要是掃街當天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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