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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離開安全區,便如不會水的人跌落河流之中。
無論再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鋪天蓋地的冷水襲來,無法動彈。氧氣被用力擠壓出體外,整個世界都是一片濃郁的黑色,又重又沉,把人往更深的淵底拉扯。
——被迫和不熟悉的人溝通時,心臟跳到彷彿是個不停響動的定時鬧鐘;手指顫抖,身體冒冷汗,呼吸似乎被生生掐斷;胸口又悶又痛,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瘋掉。
那些注視著自己的目光都像是淬了毒的尖銳刀刃,只消輕輕一瞥,便在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疤。
沒有身體上的痛,卻比肢體傷害更疼。
舒瑤逼自己不再排斥藥物,苦苦的藥片,也要毫不猶豫地吞下去。焦慮和不安的情緒並不痛,它傷害的不是肢體,而是精神。
舒瑤忍不住用指尖掐自己的胳膊,手心,留下一道紅紅的痕跡。
這些東西當然逃不脫梁衍的視線,他第一次發現的時候,舒瑤如臨大敵,沉默地將袖子放下,企圖遮蓋住那些沒有消退的指甲痕跡。
梁衍拉住她的手腕,舒瑤用力推,沒推開。
梁衍撫摸著她指甲痕跡旁側肌膚,凝神瞧了一陣,眼睛微微發紅,輕聲說:“小櫻桃,別這樣。”
他將舒瑤的袖子輕輕地拉下來,蓋住那些痕跡:“我求你。”
舒瑤第一次從梁衍口中聽到這三個字。
捏住她袖子的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輕柔地接觸到肌膚上,彷彿怕弄痛了她。
梁衍說:“別這樣,下次不要再這樣。”
他沒有說太多安慰的話,但眼睛中盛滿了傷痛。那種目光,只需要一下,就能令舒瑤丟盔棄甲。
她忽然察覺到,自己似乎選擇了一種比較愚蠢的方式。
梁衍陪伴舒瑤的時間變得更長,他向不同的心理醫生諮詢,但這種焦躁的情緒,始終沒有在舒瑤面前表現出來。
舒瑤花了更多的時間,將自己關在梁衍的書房中,漫無目的地閱讀著書籍,企圖從中獲得片刻安寧。
但在精神糟糕的狀態下,閱讀這件事也變得十分困難,直到舒瑤讀到了張愛玲所寫的的《天才夢》。
其中有一句——“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蝨子”。
這句流傳頗廣,但令舒瑤動容的,則是這句話前面的描寫。
張愛玲寫自己不會削蘋果、怕理髮店、怕見客人、怕給裁縫試衣服,細數著自己在待人接物方面的愚笨。可她也寫了自己從生活中發現的許多小小樂趣。
末尾,便是上面那句感嘆。
舒瑤放下書頁,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懂她當初執筆寫下這番話時的心情。
原來她也和自己擁有同樣的煩惱。
晚上,她將這事說給梁衍聽,梁衍說:“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小櫻桃,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事情。”
“或許我先前的想法錯了,”梁衍摸了摸舒瑤的頭髮,“對於一個人來說,最大的快樂就是擁有選擇權,你完全可以選擇讓自己舒服的人生。”
舒瑤的頭髮被他輕輕壓扁了,又倔強地挺立起來。
“但是,偶爾也嘗試接受一下旁人的好意,怎麼樣?”梁衍說,“不要太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要為自己做過的某個決定患得患失。你已經足夠美好了,小櫻桃。”
舒瑤懂得梁衍對她的開導,可如今的她還是很難做到。
梁衍並未勉強。
在這之後的某一天,舒明珺前來探望,卻仍沒見到舒瑤。
舒瑤仍舊對見面充斥著恐懼。
這件事令舒明珺心中格外不適,她向來無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抱怨兩句,被梁衍冷靜點醒。
“為什麼非要內向的人活潑、去融入外向者呢?”梁衍問她,“為什麼不是讓外向者學會安靜、不去打擾內向者?”
舒明珺只能說:“外向者的數量更多,社會更適合外向者生存。”
“數量多就意味著正確麼?”梁衍捏緊手中的鋼筆,體溫要將冰涼的筆桿暖熱,“我只希望瑤瑤能夠過的輕鬆一些。”
“我們沒必要去硬生生改變她的性格,”梁衍說,“更不要強行逼她去進行所謂的‘適應’,我可以慢慢地等。”
“假如她一直這樣呢?”舒明珺打斷他的話,問,“假如她永遠都不願見人呢?”
“那又如何?”梁衍的表情有種近乎透徹的淡然,“如果這是她選擇的生活,你我都沒有干涉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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