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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錕既為川、粵、湘、贛四省經略使後,竟留在天津私邸花園內飲酒看花,絕無南下之意。段想加重他對川、粵兩省軍事責任,而他卻好整以暇,避重就輕。北京一再電促南下,他回電請先發欠餉,請劃定經略使許可權,絕口不提南下就職,請他到北京,他也不答允。
這位民國最大的地方官,四省經略使曹錕靜靜地在天津做寓公,既不南下,也不在北京,他向北京要求由他派人管理德州、漢陽、上海三個兵工廠。北京答覆他說:“軍火將充分供給,不必管理兵工廠”。張懷芝本想和他一同南下,見他毫無啟程的意思,實在心焦,拍著他的肩膀說:“老弟,我去山東一趟,你哪天南下?約個日期咱們一道兒走。”
6月下旬北京府學衚衕段宅破獲了一件行刺案,皖系的人以為馮國璋所主使,後來查明是辮子兵的餘孽想替張勳報仇,在北京組織一個秘密機關,主持人名叫陳炎,他收買了兩個日本人,想在段宅投炸彈,結果被守衛的警察發現,予以逮捕。並將日本人送交日本公使館。
一三九、吳秀才脫穎而出
民國7年的湖南戰爭,使吳佩孚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也是他一生事業的開始。
吳佩孚字子玉,是山東蓬萊人。幼年父親去世,依隨母親長成。曾應登州府試,得中第27名秀才。他如何由秀才投軍的呢?據說當了秀才的吳佩孚在登州染上了鴉片煙癮,常到煙館中抽上了兩口,當時登州有一個大土豪名叫翁欽生,有一天翁獨個兒在煙館“雅座”中抽菸打磕銃,恰遇吳上煙館,普通坐上客滿,無法插足,可是煙癮大發,乃悄悄跨入“雅座”,正遇翁欽生在休息,驚擾了翁的好夢,翁用鄙夷的眼光呸了一聲,伸起了腿對吳就是一腳,大叫說:“滾!”吳一言不發,紅著臉退了出來,心裡越想越氣,把這遭遇偷偷告訴了登州的幾個流氓,大家同意要找翁的麻煩,在翁老太太做壽的一天,流氓們假拜壽為名,大鬧壽堂,把翁家搞得天翻地覆,事後翁告到州府去,吳佩孚便和那群流氓逃出了登州。
吳在故鄉不能立足,便逃往北京,在北京崇文門外巾帽衚衕隆慶棧投宿,這家隆慶棧是山東蓬萊人開的,店主姓孫,看見這個窮秀才甚是可憐,但念在老鄉份上,讓他住下,並且要幫他的忙,問他會做些什麼,吳說:“我什麼也不會,只會寫春聯,”孫老闆說:“寫春聯沒有用,一年到頭能寫幾多,還是算命的好。”
於是吳秀才便在崇文門外搭起課棚來,以六爻卦餬口,飯雖有得吃,可是吃得並不飽。有一天,來了一位操蓬萊口音的人來問卜 ,吳佩孚拱手說:“老鄉,你問的啥事?”來人笑著說:“老弟啊,怎麼你連你堂哥哥都不認識了?”吳仔細一看,果然是多年不見的堂兄吳亮孚,他鄉遇骨肉,不由自主地流下了辛酸淚,吳亮孚說:“我昨天打這裡路過,見你端坐課棚,真沒想到你中了秀才卻落到這等模樣,好吧,咱們喝兩杯去吧。”於是吳收起了課棚,隨著堂兄到一家杏花村小館子,兩兄弟一邊喝酒,一邊細訴衷腸,吳亮孚說:“兄弟,你怎麼落到這般模樣?”吳佩孚乃把自己在登州的事,以及到北京後人地生疏,謀生困難,不得已才擺攤課命種種,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堂兄。吳亮孚一邊勸酒,一邊嘆息,最後用十分誠摯的語氣說:“兄弟,算命既不能餬口,更沒有前途,聽我說,人要往高處爬,你念過書,中過秀才,可是做官大概沒有你的命,依我看不如去投軍,你如果投筆從戎,不是我當面奉承你,八年十載你不出人頭地才怪呢,我們吳家像你這樣人還沒有第二個,趕快收拾起課棚,要零錢花用我這兒拿。”說著便從身上掏出幾錠銀子拿給吳佩孚,吳接了銀子感動得哭了起來。
就這樣,蓬萊秀才遂投筆從戎,燒了課棚去參軍了。
吳秀才在堂兄鼓勵下,於光緒廿四年投入天津武衛前軍(統領是聶士成)帳下,因體弱只補了一個戈什哈,庚子年武衛前軍潰敗,吳佩孚遂流浪到保定,光緒廿八年六月十三日再回天津,投巡警營,仍任戈什哈。巡警營文案師爺郭緒棟有一天無意之間發現這個戈什哈很有學問,極為賞識,就向他的上司段芝貴吹噓,保送吳入開平武備學校,入校後吳因太過文弱,常被德籍教官責其姿式不合,罰令躺在地上,用槍壓在身上以示儆。
這一時期,最賞識吳的是郭師爺,郭常對人言:“子玉前程無量,將來出將入相,我們都得仰仗他。”他和吳磕頭拜把子 ,每逢週末便在二太太戈氏家中請吳大吃一頓。戈氏曾向吳取笑說:“你大哥老說你能做大事,我看你和咱們娘兒們一樣,怎能上戰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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