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孟婆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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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鬼帝身亡某種意義上也是一件好事，意味著短期內不會再與鬼府發生戰鬥，徐勝可以將精力轉移它處，無須再待在滅輪界。

根據鬼相蔣子文的說法，下層鬼府雖然每年需要上交血稅，但收稅本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滅輪百姓對此也是充滿牴觸，並不會乖乖配合，他們需要派出鬼卒鬼修去強行徵收，故而不存在今天開始收稅，明天就可以上交的情況。

以鬼府的行政效率，為徵稅耗上兩三個月實屬正常，而等滅輪界的中上層意識到下層發生意外並採取行動，至少在半年以後。

蓋因滅輪界的三層相互隔絕，唯有東、西鬼帝方能聯絡上層，而上一回西方鬼帝主動聯絡上層還是在四年前——他們對時間的認知與常人不同。

四位鬼帝間還存在嫌隙，據說東、西鬼帝就是在與南、北鬼帝賭鬥時輸了一把，才不得不接管下層，彼此間能不聯絡就不聯絡，見了面也是相互問候親戚家屬，口吐芬芳，考慮到“輪迴”的存在，南、北鬼帝聽聞了同事的死訊，拍手叫好的可能性恐怕更大一些。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水月庵主還是出手混淆了天機，免得被人佔算得知，能推遲真相暴露就儘量推遲，但同時她也承認，此法只能瞞過同品階的靈脩，倘若泰山府君出手佔算，十有八九瞞不過。

只是這兩個月來，並未發現泰山府君“下凡”的跡象，眾人愈發肯定之前的推測，覺得對方是受到了某種限制，或者另有圖謀，情報不明下也只能將擔憂擱置，反正之前決戰受的傷都已恢復得七七八八，無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勘查完兇殺現場的痕跡後，徐勝一行人迴轉學海，他在經過演武場時瞥了一眼，鬼相蔣子文正帶著數十名鬼修一絲不苟地教導學員武功。

注意到目光後，蔣子文讓手下繼續教學，自己朝徐勝走過去，並行禮道：“教統。”

徐勝點了點頭，問道：“進度如何？”

蔣子文一板一眼地報告道：“這批學員都是透過各校考核，百裡挑一的優秀生，資質天賦皆是上上之選，一個月內應該就能全部晉升九品‘鬼卒’。”

“嗯，你做得很好，不過武道傳授之事可以放緩了，不必再像之前那般重壓催促，勞逸結合方是正道。”

既然靈格已經演繹完滿，徐勝對傳授禪武一事也就沒那麼迫切了。

當然，這畢竟是有利於大眾的好事，他不會中止，人照收，武照教，只是不再像之前那般高強度教學，一些誘使眾人拼命的獎勵都取消了。

“罪臣明白，之後便去轉告眾人……”

徐勝見蔣子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言，也不要再自稱‘罪臣’，在我這裡不需要玩官場那一套。”

蔣子文低頭道：“罪……屬下聽聞尚有鬼府餘孽在各地作亂，荼毒百姓，屬下在此請命，希望教統允許屬下帶人抓捕這些頑抗之輩。”

徐勝盯著蔣子文看了一會，道：“如果你是真心想要拯救滅輪百姓，我允許你去。”

蔣子文欣喜地抬頭，正要應允，就見徐勝擺手道：“但如果你是想透過抓捕過去的同僚，以此取得我的信任，大可不必，學海不是土匪山寨，沒有投名狀的規矩，也不講究誰給誰賣命效力。

徐某想要推行的新制度是讓眾人能靠自己的勞動獲得更好生活的制度，以此保證人民獲得自己合理勞動成果的權力，只要你能遵守我們的制度，靠著自己的雙手好好勞動，就能得到我的認可。

佛說眾生平等，在新制度下，每個人都應該是獨立的，不必仰他人鼻息而活，對過去的同僚下手，以此來表達自己與過去一刀兩斷的決心，也許有人認可這種做法，覺得這是自斷後路的承諾，但那人絕不是在下。”

看著徐勝離開的背影，蔣子文面露覆雜之色，原地駐留了許久，方才收拾好心情，轉身回去繼續教導學員修煉。

徐勝剛回到教統室沒多久，楚君昭便抱著一堆檔案走了進來，面無表情道：“這是本季度的財政報告，多虧你前陣子的瘋狂折騰，我們終於赤字了。”

徐勝乾笑兩聲，道：“赤字就赤字吧，不揹債務的政府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府，何況從本月起，招生繼續，但獎勵取消，加上已經請來四諦郡的工匠來此處開設工廠，想必很快就能恢復盈利。”

楚君昭盯著他看了一眼好還，面色才緩和下來：“你心中有數就好，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演繹靈格，用一些身外之物換取修行助益倒也無可厚非，但凡事當張弛有度，沒必要這般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