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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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便笑道：“你自己胡思亂想，倒怨起我來！看來古人的話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迎春啐道：“古人就愛胡說八道，他不是女人生的？倒嫌起女人來！這樣忘恩負義之人，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分道理！”馮紫英大笑道：“娘子，我說不過你，我認輸了！娘子若是要審問我，晚上咱們回房，關起門來慢慢地審，為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可滿意？”迎春聽了，啐道：“誰稀罕審你？我不和你攪和，趕緊走罷，再不去太太該急了！”說罷自己先快步走了，馮紫英急忙趕上，拉著她一同去。

到了柳氏房裡，江姨媽和若溪果然在。柳氏見了兒子，自然歡喜，又問怎麼回來這麼早，馮紫英少不得又回了一遍。馮紫英又給姨媽請安，見過了表妹。柳氏又拉著馮紫英說了許多話，江若溪見了馮紫英，一下子就活潑起來，講起他們小時候的趣事，逗得柳氏和江姨媽大笑起來，馮紫英礙於姨媽的面子，也少不得附和幾聲。迎春坐在旁邊，一句話也插不上，又見馮紫英和她們聊得眉飛色舞，心裡便悶悶的。江若溪有意無意地瞟了迎春一眼，心下不免得意起來。馮紫英見迎春悶悶的，知道她不自在，便笑道：“娘，我還沒有拜見老爺呢！”柳氏聽了，便道：“你老子在後院練槍呢，你現在不用過去，我派個人過去說就是了。晚上再給你老子請安罷！”馮紫英聽了，只得作罷。

迎春正生氣，只聽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哥哥，你回來了也不去看看我！”馮紫英見了妹妹，便拉著她坐在迎春旁邊，笑道：“你在家行最小，我回來了自然先請老太太、太太的安，還輪不到你呢！”婷婷扁扁嘴笑道：“偏心！”迎春笑道：“你幹什麼去了？一上午不見你。”婷婷突然紅了臉，笑道：“沒幹什麼，不就是練練劍，繡繡花罷了！”迎春見她言辭閃爍，也不多說什麼了。婷婷一見表姐纏著哥哥說個沒完沒了，還是在嫂子面前，自然替迎春抱不平，便馮紫英道：“剛才我從老祖宗那邊過來，老祖宗讓我喊你和嫂子過去，她有話問你們呢！”柳氏不悅道：“英兒不是才過來嗎？老太太能有什麼事？”婷婷笑道：“自然是關於咱們家的大事了，老祖宗發話了，我只是來傳話的，老祖宗要是生氣了，可不賴我哦！”柳氏雖然不悅，但她畢竟是婆婆，只得道：“那你們過去看看吧！”

馮紫英知道一定是婷婷搗的鬼，心下自然歡喜，便不動聲色地欠身笑道：“姨媽，恕我不能陪您和表妹了。”江姨媽笑道：“老太太叫你，定有大事，快過去吧，可別耽誤了！”馮紫英和迎春起身出去，馮婷婷見他們走了，自己呆在這裡沒意思，坐了一會兒，便笑道：“我去找老祖宗玩去！”說罷便瘋瘋癲癲地去了。

這裡柳氏向妹妹抱怨道：“我算是白生了這兩個東西，一大一小，都不聽我的話！”江姨媽勸道：“婆婆為大，咱們做媳婦的有什麼說的？我看英兒和婷婷還是好的，只是不懂事罷了。老太太年紀也大了，隨她愛怎麼鬧怎麼鬧，你就當看不見罷了！”柳氏道：“你是不知道，這個老太太真是我的剋星，處處和我作對。就說英兒的婚事吧，溪兒多好的媳婦她不要，倒選了個庶出的丫頭。這口氣我到現在還憋不下來，想起來我就生氣！”江若溪聽了，早就忍不住眼圈紅了，想當年她和表哥青梅竹馬，同吃同住了多年，姨媽也很喜歡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如願嫁給表哥，誰知道竟是這個結果？又想那迎春容貌遠遠不如自己，心裡越發憤憤不平。柳氏見了侄女這個模樣，有些後悔，便笑道：“溪兒，你不用難受了，如今米已成炊，我也不好說什麼。你放心，姨媽一定給你在京城裡找個好人家。”江若溪聽了，低頭道：“我有些累，先回房了。”說罷拜別母親和姨媽，自行回房去了。

江姨媽嘆了口氣，道：“姐姐，其實我早就想給溪兒許一門好親事了。咱們溪兒這樣的人品才貌，上門求親的人也不少。可是，不瞞你說，女兒的心思我這個做孃的最清楚了，這丫頭對英兒還沒死心呢！”柳氏道：“這可怎麼是好？都怪我。”江姨媽道：“姐姐，有一句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可是為了溪兒，我也少不得說了。”柳氏道：“你只管說，溪兒的事我一直很內疚，能幫上的我一定幫。”江姨媽道：“溪兒她跟我說了，她這輩子非英兒不嫁，就是做妾，她也心甘情願。”柳氏大驚，道：“這也太委屈她了！”江姨媽痛心疾首道：“我何嘗不是這麼說？可是我好說歹說，這丫頭還是…”柳氏搖頭道：“這不行，溪兒好歹是大家的嫡出姑娘，我雖然喜歡她，可也不能讓她淪為妾侍啊！”江姨媽道：“姐姐，如今我也想開了。若是別家，我是萬萬不答應的，可是既是在姐姐跟前，我也沒什麼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