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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正是一日之際陽光最燦爛的時候。
雖然已是秋末,但第一大學的秋天並沒有像某些北方城市一樣缺斤少兩。氣象監的值班巫師非常認真的履行著他們的職責,將每一天的陽光、溫度、水汽都調節的恰當無比。所以豔陽雖然高照,卻沒有夏日的毒辣,反而給人一種異常清爽的感覺。
這也是辛胖子排除萬難也要強行呆在陽臺上的緣故。
只不過陽臺上的陽光難免有些刺眼。
胖子眯著眼,嚼著乾果,享受著一年中最舒爽的陽光,試圖努力忘卻身後宿舍中傳出的陣陣壓抑的氣氛。
然後就在這時,他眼角忽然瞟見了一個黑點。
是一隻藍黑色的紙鶴。
紙鶴拍打著翅膀,穿過空曠的草坪,越過空曠的樹梢,最終撲稜撲稜著,落在了403宿舍陽臺外,揚起細長的頸子,用尖喙用力叨起了玻璃。
“咚,咚,咚!”
“有客人……”胖子扯著嗓子,向後吆喝的一聲,然後抬了抬手指,放那隻紙鶴飛進屋子。原本啪在胖子腦袋上小憩的肥貓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忽然伏低身子,便打算伏擊那隻紙鶴。
但那隻紙鶴顯然比它的同胞們更機敏一些,只是在胖子腦袋上繞了兩圈,發現胖子不是接收人之後,便高來高去,貼著天花板飛進了屋子。
肥貓惱火的嗷了兩嗓子,在曬太陽與玩兒紙鶴之間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放棄了找樂子,重新啪回了胖子毛茸茸的頭髮間。
宿舍裡,蕭笑只是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那隻紙鶴的顏色,便重新把頭埋進自己的筆記本中,同時哼了一聲:“你的信。”
說話間,那隻紙鶴在他腦袋上繞了一圈之後,果然離開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年輕的公費生從帳子裡探出上半身,下意識的抬起手,一把抓住了那隻飛來的紙鶴。
紙鶴在他的手心馴順的攤開了身子。
“用腦子知道的。”蕭大博士顯然現在沒有耐心向鄭清詳細解釋什麼。
事實上,年輕的公費生此刻也沒有心思去聽他解釋。
陽光下,那張攤開的信紙上,一行娟秀的花體字正由淡變濃,慢慢浮現在信箋上面。
“今天,老時間,老地方。e。”
鄭清深深吸了一口氣,信紙上殘留的馥郁芳香讓他感覺像是喝了一大口福靈劑似的,一種確確實實的振奮感覺從信紙上流淌了出來——甚至原本盤旋在宿舍裡的那股壓抑的氣氛都在這股氣息之下潰不成軍,顯得不值一提了。
在第一大學,使用藍黑色紙鶴的人很多。但是鄭清認識的,而且會給他飛鶴傳書的,有且只有一位——來自歐羅巴的吉普賽女巫,伊蓮娜。
信箋末尾的大寫字母也從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至於信上的老時間,應該是鄭清與她約定授課的時間,下午兩點鐘;老地點,自然就是書山館那個隱秘的角落了。
年輕的公費生抖了抖手指,趕走落在上面的幾隻小精靈,然後摸出胸口的懷錶,瞄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下午一點三十五分,與鄭清猜測的時間只差二十多分鐘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原本癱在床上的公費生一躍而起,衝進盥洗室,一邊胡亂的整理著儀表,一邊急吼吼的衝兩位舍友叫道:“如果有人來查寢,就說我被二維波動實驗室的紙鶴叫走了……放心,絕對沒問題的!”
二維波動實驗室,自然就是蘇施君管理的那座實驗室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鄭清也屬於那座實驗室的‘僱員’,偶爾借用一下實驗室的名頭,想來那位月下議會的上議員應該不會有太大意見。大不了事後抱著波塞冬去跟她打聲招呼。
當然,給蘇大美女打招呼的時候自然不能用真是的理由,鄭清還沒有那麼蠢——尤其是他在下元節違規是為了跟另一位女巫約會——只不過年輕的公費生心存幾分僥倖:學校現在這麼忙,人手又不足,教授們肯定不會每間寢室都檢查一遍的,吧。
大概,也許,應該是這樣的。
不管了!
年輕的公費生像磕了興奮劑,滿腦子都是一會兒看到伊蓮娜以後要說什麼話,怎麼問候之類的,完全不在意學校查寢的事情了——就像胖子之前說的,大不了扣我學分啊!
眼瞅著鄭清風風火火的拾掇開來,蕭笑終於把目光從筆記本上挪開了。
他的目光越過眼鏡上沿,盯著忙忙碌碌打理頭髮、整理腰帶、挑選袖釦的公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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