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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風起於飄萍之末
族長的權力很大,可以主持祭祖,代祖先立言,代祖先行事。
還可以制訂和修改各種家訓族規,操縱家族事務,規約族人行為,並充當族人糾紛案的裁判和法官。
同時控制著族田和其他共有財產的管理權和分配權,控制著宗族與外部的聯絡。
對於觸犯族規的族人,族長有權決定各種處罰和懲治,甚至處死。
當然,族長在家族內也不是可以肆無忌憚行事。
族長之下還有族房長、士紳、學士、掌事的柱首等等,並且要處事公允,合情合理。
否則,秦浩明早就嗚呼哀哉,豈有今日。
女性是不允許進入祠堂祭祖的,她們一生活著的時候只有新婚才能拜見老祖宗,其後就要等到死才有一個牌位在宗祠供奉。
所以秦浩明一眼望去全部是男丁,老老少少有三、四百號人。
正殿供奉的是秦家歷代先祖,並有秦家族訓銘刻上面。
“傳家兩字曰耕與讀,興家兩字曰儉與勤。安家兩字曰讓與忍,防家兩字曰盜與賊。亡家兩字曰嫖與賤,敗家兩字曰暴與兇。休存猜忌之心,休聽離間之語,休作生忿之事,休專公共之利。”
族訓分為上下兩段,秦浩明越讀越是佩服老祖宗的精闢之言。後世國學沒落,卻是很難有這樣讓人耳目一新的傳世名言。
“吃緊在盡本務實,切要在潛消未形。子孫不患少而患不才,產業不患貧而患喜張,門戶不患衰而患無志,交遊不患寡而患從邪。不肖子孫行卑如丐,敗祖宗之成業,辱父母之家聲,鄉黨為之羞,妻妾為之泣。豈可入吾祠而祀吾塋乎,豈可立於世而名人類乎哉?戒石具左,朝夕誦思切記切戒。”
秦浩明將一段秦家族訓完完整整大聲朗讀出來,秦氏子弟無論老少都跟著朗誦,頗有後世唱國歌的感覺。
秦家族訓基本上將做人的道理闡述得非常透徹,沒有什麼可以修改。
秦浩明能做的只是加一些內容,其中最關鍵最簡單的一條是:外族入侵,秦氏子孫唯有死戰,絕無投降!
民族的血性一定要激發,自古艱難唯一死,死都不怕,這個民族就沒有什麼可怕的!
秦氏家族不過是大漢民族的個體,但整個大漢民族就是由無數個個體構建而成。
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
大影響、大思潮總是從微細不易察覺之處開始萌芽。
秦浩明要做的就是從各種細節著手,最終席捲天下。
清理賬目,盤算族產,熟悉人員,安排工作……
這就是秦浩明近一週忙碌的事務。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家雖說沒落許久,但畢竟曾經是臨浦的大家族之一。
所剩的資產雖然不多,但是整合起來也是頗為可觀。
“現有族內公田1025畝,上好水田近500畝,山田300畝,其餘的是旱田,產量較少。公銀尚餘850兩,公糧有200石,竹林500畝,山場畝,山茶樹300畝……”
每一樣、每一項,柱首秦向東都彙報得很仔細。
歷任族長上位,首先便是清點族產。
畢竟族內公產增加與否,是評判族長是否合格的標準。
而對柱首來說,一本清楚的族產賬目,便是檢驗他是否合格的標誌。
賬目不清,驅除秦家;若有貪墨,依照族規是死罪,所以秦向東絲毫不敢大意。
秦浩明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臉上面無表情,心裡盤算著如何合理使用這些資源。
“明哥兒,這幾年天氣一年不如一年,秦家又沒有其他進項,都是靠土裡刨食。臨浦的兩間鋪子也只是販賣些農作物,收益不多,尚要族產貼補方可維持。秦家族產日漸減少,長久以往,必定坐吃山空無以為繼。老夫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知如何是好?”
五叔公輩分高,年紀卻不大,明年才花甲。現在是秦家房長,行使族權,也只有他可以叫秦浩明一宣告哥兒。
看見秦浩明一言不發,以為他對族產有些質疑,畢竟原來秦家是大戶,急忙開口解釋。
“旱田種稻谷產量不高,改種紅薯卻是剛剛好。臨浦縣城的兩間鋪子既然不能盈利,暫時打掃乾淨,該做其他經營。”
秦浩明沉吟片刻,朝負責記錄的甲長秦老三說道。
他並沒有諮詢五叔公和與會其他人的意見,這是原來和他們商議好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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