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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老太太想起了兒子,眼圈兒發了紅,就忙勸說:“大娘,人死不能復生,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也別太難過了,快回去吧!”
“嗯呢!唉!”老太太長嘆一聲,擦了擦眼角,這才轉身走了。
苗運昌的娘說的一口正宗的東北方言,“嗯呢”幾乎是三句話不到必然會說出來的,她的這種習慣性就跟羊倌郝強一樣,形成了各自特色。他看著老太太那顫巍巍的身影,心裡是一片茫然失落。少怕傷妻老怕傷子,人愁易老。白髮人送黑髮人,人生的悲哀莫過於此!不到三年光景,做孃的頭髮幾乎是要全白了。想起苗運昌,曾經與自己情同手足,就差磕頭拜把子了,在村子裡仿上仿下的同齡人中,與他的交情最好――想到此處,他也不禁黯然神傷。往事如夢,不堪回首!要是苗運昌還在,別人是不敢輕易欺侮他的。能給他撐腰的人,卻就那麼離奇的拋棄了一切!
然而此時,他卻要去見以前稱兄道弟的朋友老婆。
心情極其鬱悶的陶振坤低著頭在路上走著,他的心裡是在想:要是用苗運昌傳授給他的那身本事,別說像皇帝那樣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了,就是有百八十個柳杏梅也早就會被他給乖乖征服了,說不定她的肚子裡已經在孕育著新生命了呢,可是――他卻不能用暴力來解決夫妻間這一秘密問題,那樣的話就跟畜生沒啥大的區別了!當他來到了上午在的河邊上時,環顧四周,竟然卻不見吳荷的身影。莊稼地裡的苞米、豆子、高粱、黍子、穀子――都長勢良好,這一年風調雨順,看來是豐收在望,這是村民們所盼望的。
幾聲稀寥的蟬鳴,來自遠處的幾棵榕樹上。
他從兜裡掏出了那個小瓶子,擰開蓋兒把裡面盛的東西倒在掌心上,原來是潮溼的沙土,在土中有金黃的蚯蚓蠕動。他將一條蚯蚓撕了一小段兒,放在鉤上做餌。然後找了個適合垂釣的地方,一甩拋下了魚竿。此時連風絲都沒有,順著平靜緩緩而流的水面上遠望,就可依稀看到時爾有魚兒跳躍。
他蹲在岸邊上,邊釣魚邊等著吳荷。同時在想:她不是有意在調理自己吧?
正在他胡亂猜想之際,就忽聽身邊的河面上“咚”地一聲響,看上去是浪花飛濺,漣漪層層。不似魚兒作怪,一驚之下,就回身尋望,卻看到了吳荷站在幾米遠她家的莊稼地邊上,正朝著他招了招手,隨即便隱身在苞米地中。
這麼鬼鬼祟祟的,他不解何意。遲疑了下,於是就取了塊石頭把魚竿壓在岸上,又左右看了下,不見有別人,才搔了搔頭皮走了過去,兩手扒拉著分開高過頭頂的秸稈,看著壟背上留下的一串小巧清晰的小印,就跟蹤在後,前邊吳荷的那襲曼妙倩影隱隱約約,似在牽引著他的好奇,同時一顆心也莫明其妙地跳了起來。越往裡走,越感悶熱,蚊子和撲拉蛾子直撞臉。烈日高懸,在有些密不透風的莊稼地裡,像置身在蒸籠裡一樣,熱汗迅速浸出了肌膚。
他的一顆心在咚咚敲鼓,直犯嘀咕,就納悶地想:“吳荷這是想幹什麼?孤男寡女的躲在地裡,讓別人知道了好說不好聽,定是桃色新聞,不會暗設陷阱,讓他鑽套吧?但又一想,本來無冤無仇的,何況自己對她們孤兒寡母的也不錯,沒必要害自己呀?
這時在不遠處吳荷站住了,他只好在忐忑不安中走近。
“嫂子,你這是――?”
吳荷沒有說話,只是在看著他,眼裡充滿了羞怯和柔情,沒有往日裡的躲躲閃閃,她驚聲地問:“你的臉是怎麼了?”
他摸了下臉頰,尷尬地笑笑說:“沒事,讓母蚊子叮了一下。”
“這蚊子叮人還分公母呀?”
吳荷微笑著很大方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又說:“是五個手指頭印子,仔細看還能看清楚了呢!”
他沒想到吳荷會不拘謹地摸自己的臉,怦然心動下,只好撒謊說:“是跟杏梅鬧著玩時被她失手打的,沒啥。”
“怎麼,她對你不好嗎?”
他對夫妻之間那羞於啟齒的話,自然是會守口如瓶的了,不好意思對別人說出口,就岔開了話題問:“嫂子,你找我究竟是有什麼事?”
“振坤兄弟,嫂子這些年給你的印象如何?”
他愣了下,思索了下說:“你漂亮、善良、賢惠、孝順、正派――總之優點很多,這沒說的。”
“是真心話嗎?”吳荷的眼光熾烈而喜悅。
“當然了!你也知道,我是個直心眼子的人,怎麼會騙你呢。”
吳荷看著他,粉臉一紅,直言不諱地問:“我問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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