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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目光落在他的修長手指上,卻忽然吃了一驚,想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道:“陛下……您的琥珀戒指呢?”她到的這幾天,劉尋一直戴著那戒指須臾不離,如今他手指上卻空空如也,不會丟失了吧,她開始回憶今天出門時是否見到劉尋戴著那戒指。

劉尋臉上沉了沉,嘴角挑出了個類似冷笑的笑容,道:“今兒出門急了,沒戴。”

蘇瑾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開口,卻是和醉後所言一樣:“那琥珀……久佩會令人不育……陛下……”

劉尋已截口打斷道:“是麼?不過當日令姐給我的時候,說的是這琥珀能解毒,叫我在食水之中使用。”

蘇瑾整個人呆了呆,不是說是戰場上失落麼?這琥珀是外星產物,可淨化食水,又能放出射線避孕,時空管理局有嚴格規定,這東西不能交給異時空的人,難道自己當時在報告裡撒謊了?她簡直難以置信這是一貫嚴謹的自己會做出來的事情,正在震驚之餘,劉尋卻已不看她,緩緩道:“出來也有時間了,是時候回去了。”

外頭簾子一挑,高永福已是躬身迎接,他往門外走了去,蘇瑾只得跟上,心裡反覆思量,該如何將那琥珀拿回,出了戲園子,下頭卻已停了一輛青蓬馬車,高永福伺候著劉尋登了車,又示意蘇瑾上車,自己卻在外頭跟著侍衛隨車步行,一路車廂內寂靜無聲,在難耐的沉默中,蘇瑾終於忍不住再次勸說道:“陛下這些年都無子嗣,還是寧可信其有,把那琥珀收了吧。”

劉尋眼睫垂下,臉上喜怒不辨,沉默了許久才淡淡道:“朕無子嗣,不關琥珀事。”

蘇瑾不明其意,心下斟酌一會兒,卻是掠過個念頭……難道劉尋竟是不行了?一時之間居然難以張口細問,車廂內光線黑暗,年輕的帝王卻忽然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似結寒霜,如怨似怒,她悚然而驚,不敢再追問下去。

☆、託孤

? 這之後幾日蘇瑾便沒有見到劉尋,他帶著軍中頭領一連巡視了好幾處邊塞城防,因都是軍邊城營,女眷帶著不便,蘇瑾和在良僵城這兒檢修各色軍械。

蘇瑾坐在屋裡檢討自己,原本覺得比較容易能完成的事情沒能達到目的,她承認她將這任務想簡單了,楚武帝不是個簡單的人,喜怒不形於色,帝皇之心本就難以揣測,她看不透他。只有耐下心來,徐徐圖之。

薛瓏每日倒是過來看過幾次蘇瑾,只說二人是隨駕的女官,要多多親近,蘇瑾看薛瓏有意交好,也有心結交,但是因一貫寡言,背後又有隱秘之事不能宣諸於口,而薛瓏也是個清冷之人,並不善趨奉,所以兩人相會幾次便要冷場。

這日雪晴,劉京好不容易見到了薛瓏,抱怨道:“要見掌門師妹一次真是太不容易了,門禁忒嚴了,我都說了在京裡要見你都沒這麼麻煩,那公公還給我說這就是宮裡的規矩,女官住處哪能亂闖,讓他通報麼,三次有兩次說你有事,依我看就是專門為難人等人打點的吧?”

薛瓏皺了皺眉道:“師兄別把江湖上的不拘小節帶到這來,咱們自幼在山上,天天見面慣了,如今卻都各有職司,領著官職,這裡如今算是陛下行宮,內外門禁嚴著呢,你別給人添了話柄……”

劉京連忙陪笑道:“哪能呢,我是那麼不知事的麼?咱們天工門一門榮耀皆繫於你我身上,我都是好聲好氣和他們說來著。”

薛瓏才略略展了眉道:“急著見我做什麼?”

劉京笑道:“還不是良僵幾個屬官的家人,這幾天多次來拜訪,他們還暫押著,說是要等陛下巡視回來才論罪,聽說您平日裡深受皇上恩寵,此次又立了功的,想託您說說情……”

薛瓏尖細的眉毛一皺,雙手攏在白狐皮手籠之中,不悅道:“你不知陛下一貫乾綱獨斷,卻也不是個苛刻冷酷之君,他們獲什麼罪,自有國法在哪兒,陛下最恨人徇私說情,如何還來勸說?九月裡孟老丞相那事你還不清楚?曾為天子之師,陛下尚不給面子,又哪裡有你我能置喙的餘地?你莫不是收了別人的銀錢?”

劉京心中一凜道:“並不曾……你知道的,之前大家也都說他們不過是被上司脅從,不得不隨波逐流,不致於到逆反投敵的重罪,只怕頂多也就是個撤職,罰俸……前些天陛下去了大嶺、鐵窟、隆谷幾處巡防,聽說卻是當場殺了一批當初守衛不利、疏忽大意、救援不利的守將……聽說陛下……十分震怒,親督著行刑的,頭砍了全懸在城牆上……家人全部流放,這訊息傳來,良僵這邊如何還坐得住?”

薛瓏愣了愣:“居然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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