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電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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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彌賽亞應該並不知道黎政和艾瑪諾克之間賭了什麼，但是此時此刻，她鼓動齋王琢磨所喚醒的“霸王”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讓黎政站在了十字路口上。

黎政不肯放棄的，是屬於自己的“人性”的一面。

雖然說烏拉拉總是一臉鄙視地說黎政是魔鬼，但是黎政自己心中還是有著那麼一份屬於自己的堅守與自我認可的。

這份堅守以及認可，讓人性成了黎政現在最為重視的東西——或許某一天，他黎政能夠和小惠牽著手正大光明地走在陽光之下，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的那份已如風中殘燭的人性，沒有在這個過程當中燃燒殆盡。

雖然他總是吐槽說風中殘燭者必然能夠翻盤……但是誰又會去真真意義上地在乎那盞風中的殘燭呢？

為此，黎政抄了背後靈養成系統自帶的喚靈系統作為引擎，搭建了Veins，試圖從無數的世界、無數的資訊、無數的生靈死靈與神靈當中找到答案。

至於發現那能夠將這個世界的未來，從必然走向暴走的同調能量、必然走向失衡的超量物質以及必然走向不穩定的靈擺之光中解救出來的“連結資訊之力”，其實只是副產品。

當然，把Veins做成了來自無數個不同世界的沙雕網友的大型線上交友聚會這件事……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了~

而黎政這一次跟艾瑪諾克賭的，也是他的人性。

【就算贏下了賭約，失去了人性的話，我……】

看著即將席捲環太平洋各大沿海都市的巨大海嘯，黎政突然覺得自己……也沒想象中那麼冷血。

黎政心中開始瘋狂地思考起了辦法。

……

在黎政伸出手來的那一瞬間，無數的虛空、時間以及世界之外，一雙如同大道一般無情的眼睛裡，突然發出了光芒！

【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贏了。】

……

【不對，我在想什麼啊！】

黎政將手收了回去，自嘲地摸了摸腦袋。

【這不是人性，這是憐憫。】黎政像一個人一般地深呼吸，隨後像一個人一般地收回了手——即使他其實根本不需要用手就能輕鬆發動那些能夠毀天滅地、創造萬物的術式——淡然地看著海嘯如同天墜之瀑，向世界各地席捲而去。

他的眼神中迷茫已經消失不見。

……

無數的虛空、時間以及世界之外的那雙眼睛再度恢復到了曾經的模樣，彷彿只是這個世界一個無處不在、卻又無法觸碰的背景板一般。

【果然，不會那麼容易呢。】

……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黎政自嘲一般地咀嚼著這句自己曾經認為很有道理的話——在“貪婪”與“色慾”兩位升級元件的持有者消失之前，自己都用這句話作為了他們一生的總結。

雖然當時他們都很認可，但是今天想來，自己根本不是在說什麼道理，而只是作為勝利者，站在他們看不到的高度，冷冷地說了一句結語罷了。

【作為一個靠著殺出一條血路來站在物種之巔的種族，人性……可沒有那麼美好。獸性，也只不過是人性的一部分。】

黎政明白達姿為什麼會選擇神性而放棄人性了——任誰看了那完美無瑕的神性之後，都會選擇丟棄如同山野頑石的人性。

人類會憐憫、會犧牲、會守護、會追尋……但這些都只不過是人性浮在海面上的部分而已。

在“水下”，醜惡、不安定、無感動、殘酷、愚鈍……無數的獸性仍舊存在其中。

所以黎政想通了，如果他真的既想要在這裡贏下那一局，又想要儲存這如同風中殘燭的一絲人性的火種的話，那麼就必須要學會一件事，那就是……

愛上醜陋。

神威如獄，但神恩也如海。

站在高處，掌控著無數人類的生死，根據自己的判斷來決定他們能夠活下去……這是神，不是人。

想要保持人性，那麼就不能只看好的一面，也要時刻不忘記壞的一面。

終於想明白這一層的黎政搖頭吐槽：【差點開局就被秒了。】

解開了心中疑惑的黎政飄回了奧佳歐等人的身邊，看著他們在怒濤之中拼搏的樣子，微笑著點了點海浪，隨後，這裡的大海瞬間平息了下來。

沒有賭約失敗的訊息傳來。

這是必然的，艾瑪諾克說是在賭黎政不能出手，但是這個“度”究竟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