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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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進入自己的家中，卻不知道用掉了風澈多大的勇氣。

拉開門，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風澈一隻腳艱難的邁了進去，希影一言不發，緊緊地跟在了風澈身後。

並不算大的屋子，雖然因為很久沒有打掃，滿是灰塵，但是卻被佈置的很是溫馨，這裡，風澈度過了自己自己十幾年的時光，在這個，小小的，充滿回憶的地方。

“爸，媽，我回來了..”

風澈的聲音很輕，輕到聽不出他的任何情緒，就好像是平時放學之後回到家中一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可希影在聽到風澈的這一聲之後，卻是有了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風澈的聲音，理所應當的，沒有得到回應，這也讓風澈沉默在了原地，他自然早就預料到，不可能還有人回答自己，但是當真正面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夠釋懷呢？

良久，希影只聽到風澈低聲嘆了口氣，隨後就見他邁步走向了一間臥室。

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風澈站在了門口，這是父母的臥室，自己的房間剛才瞥了一眼，裡面什麼都沒有，如果這裡也沒有什麼情況的話，那風澈倒是應該慶幸，至少自己的父母沒有在家中就遭遇了不測，至於是他們從家中逃了出去，還是在外邊的時候就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是風澈之後才要考慮的，至少，他不希望現在就看到什麼不好的畫面..

風澈伸手正要推開門，整個卻猛然間顫抖了一下，身後的希影知道風澈為何會這樣，從那條不算太款的縫隙，希影看到了，臥室地板上那已經發黑了的血跡！

顫抖著手，風澈咬了咬牙，猛地推開了這扇隔離著巨大悲傷的門，接下來，他看到了一副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地板上，一具屍體——準確的說是骷髏，躺在了那裡，身體的形狀很奇怪，彷彿生前是蜷縮在一起的，骷髏身上的衣服——雖然被血染得全是汙垢，但還是能看出，那是一件女裝，骷髏並不完整，在它的旁邊，看得出，是她的左臂，此時已經七零八落，手指也掉落了幾根，本該潔白的骨頭上，也沾滿了血汙。這幅樣子，可以想象得出，這幅骨架的主人之前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事情。

風澈在看到這副骷髏之後，就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有些時候，沉默是一個人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當所有的感情在胸膛裡洶湧之後，言行上就能夠得到很大的緩解，至少，不會傷人傷己。

“風澈..”希影很少有的叫出了風澈的名字，她這個時候可以想象風澈到底忍受著怎樣的悲傷與痛苦，她真的害怕，風澈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就此消沉下去。

“早就猜到了..”風澈沙啞著嗓子，也不知道是在回應希影還是在自言自語“這樣的事，早就想到了不是麼？雖然我沒有說出來，雖然之前我還有著一絲僥倖，但是，奇蹟哪是那麼容易就能發生的啊..”

這樣的話，希影不知道如何去接，她只好一隻手搭在了風澈的肩膀上，默默安慰支援著這個悲傷的人。

“媽..”風澈繼續說著，不過這次有了交談的物件“我帶你回家..”

風澈沒有再做任何猶豫，他只是熟悉的翻出了一個旅行箱，而後，便打算把他的母親給裝進去。

看著風澈蹲在地上，輕手輕腳的動作，希影微微猶豫了下，隨後便也蹲了下來，打算幫忙。

“我自己來..”風澈的聲音還是帶點沙啞，如果這時候希影仔細看著風澈，就會發現，他那藏在劉海下的雙眼，已經是通紅一片，喋滿了眼淚。

風澈的動作很慢，輕柔得好像正在做這個世上最值得他認真的事情一般，就這樣過了許久，終於把整具骷髏都裝進了箱子。

風澈站起身來，輕輕提起那個行李箱，向外走去。

“媽，我帶你走..”

二人一前一後，一言不發的下了樓，卻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

雪花很白，落得很輕柔，好像連它都在安撫風澈那受傷的心一般，風澈呆在了樓門口，望著天上的飄散下來的雪，似乎只有讓雪融在他的臉上，才能抵擋住那來勢洶洶的眼淚。

過了好一會，風澈才回過神來，對著身旁的希影說了一句：“走吧，先把我媽的遺體火化掉。”而後，便提著行李箱向外走去。

希影剛想開口詢問為什麼不開車離開，瞬間便自己想明白了，恐怕，風澈是不想讓他的母親受到顛簸吧？

兩人並沒有走上太久，到了小區中的一處小廣場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