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臨死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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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似箭的威力很強，關於這一點，在見識了眼前這一幕後，沒有人可以否定。

可是……

五毒教連教主長老帶弟子，這次來的人著實不少，用傾巢出動來形容也不為過。

即使先前連番混戰，其門下弟子死傷也不在少數，但在劍晨最後一箭爆炸之前，至少也還剩上百人之多。

然而現在，這上百人竟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地上除了歸心似箭爆炸所造成的駭人痕跡之外，連一根頭髮也沒留下。

望向四周，先前一番混戰死傷的無論五毒還是靈蛇的人，甚至還有數不盡的蛇屍，連同那四條巨蟒的屍體在內，都還靜靜地躺在地上。

唯獨這裡，什麼都沒有！

“咳！”

驟然，劍晨只聽腳下一輕微弱的輕咳，目光下探，突然一驚。

這裡，不是什麼都沒有，還有一個人，一個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人。

“蛇五！”

劍晨驚喜地叫了一聲，連忙蹲下，雙手用力將蛇五趴著的身軀翻了過來。

但在看清蛇五的面容之後，神情不禁動容。

蛇五的這張臉，除了一張皮之外，便只剩骨頭，灰敗的面板在臉上耷拉著，牽扯起無數皺褶，竟像是患了癆疾之人，瘦得皮包骨頭，令人一望之下心底泛酸。

隨著劍晨這一聲喊，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蛇五身上，蛇五如今的慘狀暫且不說，蕭莫何眉頭一皺，又從蛇五的手旁發現一物。

那是一隻腳掌，在腳背上，還豎插著一柄短劍。

如果沒有記錯，這隻腳掌的主人，應該就是五毒教主烏和泰！

然而腳在這裡，人呢？

劍晨緩緩扶起蛇五，心中卻暗歎他的幸運，如此爆炸之下，蛇五全身趴在地上，竟然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不僅如此，那五彩毒霧被氣浪一湧而散，俱是往外擴散，倒令蛇五躺著的這處中心中成了若颶風中心的那一點安全之處。

不過，看蛇五的境況，怕也是不妙。

“蛇二十九……”

蛇五的口中湧出幾口汙血，無力從嘴角滑落，竟在連吐血的力氣也沒有的情況下，仍然咬緊牙關對劍晨斷續說道：

“下次你，你……見到頭兒……告訴，告訴他……咳咳！”

劍晨猛然一愣，蛇五不叫他姓名，卻叫蛇二十九，這是在以蛇牙的身份對自己留著遺言。

想起先前若不是蛇五，他們這邊恐怕已是不妙，心中不禁一陣泛酸，不由往蕭莫何身上看了一眼。

卻見蕭莫何微搖著頭，輕輕道：“還是聽他……說完罷。”

這是已經表示，無力迴天。

眼眶一紅，劍晨低下頭來，極力作出微笑的表情，哽咽道：“好，你說，我一定轉告。”

聽此一言，蛇五的雙目突然泛出神采，只剩下一張皮的臉上，竟然從灰敗中泛起一絲血色來，微弱到幾不可聞的聲音裡滿是傲氣。

“轉告頭兒，我蛇五，沒有給蛇牙丟臉！”

這一句話，說得鏗鏘有力，連半分顫抖也沒有，只是，這一句話過後……他染血的嘴角微微揚著，就那麼，沒了聲息。

劍晨輕輕一嘆，右手儘量保持著輕柔，從蛇五已然黯淡卻仍不閉的雙目上劃過，又伸手入懷，從中掏出一物，慢慢放在他乾癟的胸膛上。

“放心吧，看見蛇一時，你這句話，我一定轉告！”

劍晨緩緩站起身來，面色堅定地對蛇五的屍體作著承諾。

一塊玄青色的鐵牌靜靜躺在蛇五的胸膛上，其上蛇二十九幾個字深深刺在每個人眼底。

“我不僅會替你傳話，還會幫你重新奪回蛇五令牌，以報你今日……今日，捨身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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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

在靈蛇寨僅存的幾座完好吊腳樓裡，有人正小心地踩著腐朽的樓梯慢慢往二層走。

門開，劍晨一臉沉重地站在門後。

上樓的是管平，他的雙手正端著托盤，其上是好大一盆小黑藥燉雞湯，突見劍晨臉色，頓時大驚道：

“凌兄弟他……”

劍晨怔了怔，突然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別多想，凌兄他沒事，我剛才是在想別的事情。”

管平鬆了口氣，心有餘悸道：“那就好，那就好，俺就說嘛，有蕭醫仙在，凌兄弟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