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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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落到那時阿水的爸爸已經抱起了阿水，阿水喃喃，英雄……木劍……

“叔叔，木劍！”林落落把木劍遞過去。

“他註定是沒有朋友的，你……以後不要來找他了……他跟你們不一樣的……”阿水就這麼離開了。

林落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突然想起那個風箏，那個風箏飛得高高的，可是阿水呢？他會怎麼樣？林落落覺得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了，他自己一個人站著，黃昏日落。

聽說阿水去了市裡的醫院……林落落又在門前的那條小湖裡扔石塊，他抑鬱地扔著，那隻罩在玻璃裡的螞蟻奇怪地不見了，他看著那些石塊紛紛揚揚，阿水再沒有來找過他。

林落落終於要回去了，他來到那冷清的廟裡，還是有點害怕，看來他是不能看到阿水所說的那種繁華了，他笑笑。

回去的前天林落落說了他也想不到的話，他說他要好好學習了，一定！他的老媽感動得立馬許諾要回去跟爸爸和好，否則窩在這裡……只有林落落聽見他自己後面的話，“學習好了，我要去學醫，我要把阿水醫好，一定！”

也許是林落落的爸爸悔過了，也許是他的媽媽想通了，他就要回去了，但阿水沒有來。

幾年後林落落的外婆去世，他回去的時候，他聽說了阿水真的傻了，聽說他每天坐在家門口朝過路的人喃喃，“……英雄……木劍……酒……”聽說他不去學校了，聽說以前欺負他厲害的小黑他們倒成了阿水家的常客，歲月燃盡，只剩得些許感慨，些許落魄，些許的懂事，而生活還要過，輟學後的日子並不像想象的那般精彩，林落落看見小黑走過，腳上沾著泥巴，他的手裡只有一把斧頭，小黑告訴林落落，那把木劍斷了……木劍……英雄……酒……林落落不敢去阿水的家，那些夢還在，彷彿他怕面對了就破碎了，夢……那條河依舊他依然地往那個小湖裡扔石塊，那些石塊紛紛揚揚了那麼久，如今在他的外婆去世時轟然落下，他的身邊沒有一個朋友，他覺得世界真的一片安靜。

第十七章 演完我的悲劇

今天終究是被雨淋到了，原因可能是自己打球的臭汗燻了老天，老天忍不住，哎呀哎呀一聲丟了嘩啦啦的大雨以作掩蓋，剛開始真的很想飛快地回去，但被雨淋久了，也就沒了感覺，正如日積月累的痛，最後無聲成了麻木。

好！竟難得有這麼好的雨這麼好的風打在自己一身的疲倦上，便莫辜負了老天的厚愛，心裡卻想著老天再降個好雷下來劈死自己，於是我專挑樹多的地方走，想是老天還想看我演戲看我痛苦，竟把雷都往遠處劈，老天，你劈死老子啊！看夠了吧，夠了吧，你幹嗎老子！

冷風吹來，點了最後一根菸，料想那風古怪，偏在點菸時突然出現，嚇壞了火，火嚇死了，點了半天終在風吹累時把煙點著，看，我又戰勝了老天一回，深吸一口煙，把煙往老天的臉上吹去，莫大的雨重重地砸在臉上，

生疼……想起初三第N次抽菸被她看到，她臉上彷彿是無奈，是失望，是擔憂……那天以後，我那年沒碰過煙，因為她會擔心。

如今卻又回到了煙霧迷茫的世界裡，撞進了灰色的空間裡，卻再也沒有人為那一口寂寞擔憂難過了，如今這口煙抽得很苦很苦……不自禁想起離開的時候沒有說再見，忍不住有些心酸，然後淚和雨混雜在一起，漸漸積滿我的臉頰，然後轟的一聲重重地摔在我緊緊護著煙的手指上，我的手指顫抖不已，煙也淚流滿面落地，卻再也沒有人為自己撐一把無怨的傘，守在我的路上，那也是雨天，我沒有傘，或者說是沒有這習慣，也可以說是不喜歡，又或者是自己不必擔憂在雨來的時候沒有人為自己遮風擋雨，那天晚上彷彿是一下子撞進了她的世界，正如後來也一下子離開了她，我滿臉苦雨，在滿身塵埃的路上遇著了她，她笑笑，一路上沉默同行，後來終於想起那天一天連口水都沒有喝，那餓彷彿藏了一天，終忍不住出來抗議，她指指學校旁邊的夜宵店，我笑笑，只是覺得很巧，於是我們走進了不算是約會的第一次約會，我懷疑那老闆娘初時以為我是鬼，而且是水鬼，但後來想是看清了不以為然，於是我溼淋淋地，笑笑。雖然最後是自己主動結了帳，但想想便如譚某人所說的，值了，換她個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心裡很害怕這雨突然停了，那隱藏好久好久的記憶也會因此斷掉，抬頭做個祈禱，想是老天喜歡看人回憶難受，雨果然聽話地越下越大，那記憶得以延續，感謝媽媽的老天。

煙終於在手指下滅了，彷彿這蒼茫的天地間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