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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到。他找不到絕對隱密的地方藏我,只好把我放進棺材,埋在土裡。他預計治療時間是七天,沒想到,他沒把棺材封好,我睡了六天就醒了,是痛醒的,你猜為什麼?棺材裡都是各種昆蟲和小動物!它們以為我死了,在吃我!”
想到那恐怖的經歷,他渾身發毛。“老鼠在啃我耳朵,我四周都是蟑螂和各種昆蟲,我就在那堆要吃我的鬼東西里面躺了一天一夜,直到我父親來挖棺材……”
雖然身體會再生,但是這種活生生的凌遲,成為他永遠的夢魘。
她睜大眼。“老鼠咬你耳朵?”
他嚴肅地點頭。“你也覺得很可怕對吧?”這麼慘絕人寰,她一定很同情他,為他難過,很想抱抱他安慰他——結果她噗哧一笑,哈哈笑。
“你跟哆啦A夢是什麼關係?”她一直笑。
“哆啦A夢是什麼東西?”他莫名其妙。
結果她丟漫畫給他看,這夜,他坐在搖椅上看漫畫,看得津津有味,認識這隻一點都不像貓的藍色機器貓。
他也認識更多的她,例如她有一櫃子的有趣漫畫,在工作上積極進取的她,原來童心未泯。他發現她雖然身手矯健,但打字很慢,埋頭在鍵盤上找字的模樣,拙得好可愛。她的眼睛是柔和的棕黑色,偶爾洩漏憂鬱的陰影,讓他想探索其中的秘密。
他發現她穿上他送的拖鞋,好歡喜,她坐下來打報告,把拖鞋脫了,那白皙的腳掌踩著拖鞋,無意識地慢慢磨蹭,他不禁想像,那隻腳掌在床單下親密地糾纏他的腿,細緻的腳底滑過他的面板……他想著,意亂情迷,胸膛緊繃,身體躁熱。
他想把她抱在懷裡,看同一本漫畫,想讓她枕在他肩上,讓她髮絲癢著他頸子,想要每一晚,都這麼和她度過……夜太靜,他心頭炙熱的感情太喧囂,離她這麼近,卻不能擁有,這強烈的渴望簡直要了他的命。
他望向她。她在出神,在想什麼?有沒有想到他?
溫靉看似忙碌,事實上,她很難專心。她不時留意他,他看漫畫時好認真,看到有趣之處會笑出來,那旁若無人的單純笑聲,讓她也不禁微笑。
因他昨天說過那些話,她便特別留意他的眼眸。他的眼睛是燦爛的琥珀色,很愛笑,飽含笑意的眼眸無憂無慮,色澤像夕陽,直視他雙眸會令人感覺溫暖,感染他的好心情,把煩惱都忘了。她知道他常常凝視她,沉默又熱切專注的視線藏著愛慕,教她臉蛋發燒,心窩甜甜的,飄飄然。她也會偷看他,兩人偷看來偷看去,卻暖味地什麼也不說,活像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讓她有點好笑。
真的喜歡上他了吧?否則她不會容忍他待在家中。她從不曾讓哪一任男友這麼登堂入室,可是,她還是希望,最好他還是離開……這種矛盾拉扯著她,她一時肯定自己喜歡他,一時又覺得只是有好感,否則,為何不能忍受他的存在?愛一個人時,難道不是應該想跟他越親近越好嗎?
假如換個地方呢?要是換個地方,她不介意和任何人相處,這樣怎麼衡量得出他的不同?也許根本沒有不同?也許,童年的陰影已徹底毀滅她對人的基本信賴,因為她最初的信任,就是在家裡被破壞……
她胸口痛起來,彷彿有一張冰冷的嘴,一副尖銳的牙齒啃蝕她。那是她的錯,當初要是她堅強一點,要是她再努力一點……
所以在最安心的家裡,她無法背對著人,這是對她的懲罰,因為是她的錯,因為她……
砰!一聲大響嚇她一跳,她轉頭望去,凱索還坐在搖椅裡,他握緊扶手,抵著椅背,整個人跟雕像一樣僵硬。
布奇站在搖椅前,一人一鼠,一個在椅上,一個在地下,一股不懷好意的氣氛,瀰漫在對峙的一大一小之間——
第6章(1)
小松鼠似乎明白凱索不能離開牆角,整晚不時大膽地靠近他,肆無忌憚地觀察他,害他寒毛直豎。
凱索不懷疑這萬惡的小動物知道他會怕。動物都有這種本能,嗅得出恐懼的氣息,這時候就算怕得要死也要裝不怕,氣勢要是輸了就全盤皆輸。於是他板起臉,瞪著小松鼠,以眼神警告這隻老鼠,你敢再靠過來,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踩成鼠餅?
布奇仰著頭,天真無辜的烏亮小眼睛瞧著他,大尾巴若有所思地搖動,似乎明白了他的警告,它轉頭,慢慢走開。
凱索剛鬆口氣,小松鼠忽然轉過來奔向他,加速衝刺,咖啡色的松鼠炮彈猛衝到他搖椅前,嚇得他整個人彈起來。
小松鼠雙眼精光閃爍,停在粉筆圈外,慢吞吞地搖晃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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