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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是黑芝麻餡的合意餅,他的齒縫間肯定還有殘渣。”
“哎呀!好主意!”季大人猛地一拍手,嚇得我險些失禁,抬眼看他,見他正露著一口白牙衝我笑,“靈歌小姐真是聰穎過人!本府佩服之至!”
你就別賣弄風騷了,趕快著吧,本姑娘已經危在旦夕了,若真被尿憋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季大人道:“來呀,將那三名書生一起帶上堂來,另備三碗清水,三口白瓷盆,一併取來!”
眾衙役齊聲應是,帶人的帶人,取物的取物,頃刻全部備齊,季大人便命那李至善、張九金和陳廣浩每人端了水漱口,而後將漱口水吐到白瓷盆內,吐完後再呈與他過目,我歪著頭一瞅——呵呵,張九金,看你還要裝傻到何時?!
果見張九金的那口盆內正有幾粒黑芝麻,在白色盆底兒的映襯下份外醒目。五枚合意餅的餡兒各不相同,黑芝麻餡的只有一個,如果被死者吃了的話,絕不可能再出現在另一個人的口中,唯一的解釋就是一共有兩枚黑芝麻的,一枚有毒,一枚無毒。事情發生得很巧,張九金才將黑芝麻的換過,張子文便拿去吃了,這期間若另兩人想要吃的話,只怕張九金必定會想個藉口阻止,以避免這兩人打亂他的計劃。
這廂季大人還沒有開口說話,那廂派出去的衙役們紛紛回來彙報打探的情況了。據李佑從張九金那些尚不知情的家人處得來的訊息:近一個月來張九金的花銷很是驚人,問他只說是全用來買了參考書目,因極為難得,所以貴得很,家人本對他的仕途抱有極大期望,聽他如此說非但不曾懷疑,反而全力支援。
又有第二批去的衙役由張九金家搜出了一頂斗笠,已經由劉二辨認過,確定是昨日前去買合意餅之人所戴;另有張九金家附近藥鋪老闆亦提供證詞說昨日有個戴斗笠之人買了幾兩烏頭,有賬本為證。
——人證物證俱已齊備,一併擺在張九金面前,張九金便像霜打茄子似的蔫兒在了地上。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單純,張九金不慎打碎了先生鍾愛的古董花瓶,據說那花瓶是碩果僅存的汝窯魚子紋細口瓶,價值萬金,一時著了慌,趁四下無人,原想著將碎片藏起來裝作不知,誰想卻被張子文無意中撞見,張子文當時替張九金想了個主意,從外面逮了只野貓放進先生的屋裡,做成花瓶被貓打碎的假象,由於先生的屋子挨著書院的後花園,後花園外面又有幾所莊戶院,房間的窗子又時常開著,跑進野貓來也並非不可能,是以將此事瞞過。從此張子文便以此為要挾不斷向張九金提出過份要求,或要銀子花,或讓其代他做“作業”,甚至有幾次書院內舉行的小型考試都是讓坐在他前面位子的張九金替他答的試卷。
張九金原想著先忍氣吞聲熬過秋闈,一旦自己考中前三名便可以離開鴻鵠書院轉而進階更高等級的書院進修,誰想張子文卻提出了更為非份的要求,要張九金在書院即將進行的淘汰考試中替他答題。且不說題量大、規定時間內能否完成一份答卷還是個問題,倘若被先生髮現,只怕他兩人都要被開除學藉,甚至取消秋闈資格。張九金的家人對他所抱期望甚高,若當真因此事被取消資格,只怕他在家人親屬面前難以交待。
張九金請張子文到茶樓喝茶,想請他通融這一回,無奈張子文堅決不肯,又以花瓶之事相要挾,張九金被逼無奈,便想出了這點心殺人的手法,並且在學院內放出風去,說張子文用銀子賄賂了先生,而後用言語暗示慫恿李至善和陳廣浩將張子文約出來,以便實施殺人計劃。
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好端端一位優秀學子的前途便在一念之差下盡毀,所以,人不怕做錯事,怕的是錯上加錯的做出了錯誤的選擇,因小失大,毀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未來,甚至可能還有生命。
唔……事情既然水落石出了……是不是可以讓張子文同學鬆開他的手了?再多耽擱一會兒我只怕就修煉成忍者了……
季大人的判決下得倒是蠻利索,張九金押入大牢秋後問斬,雖然可惜,但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事,不容置疑。判決既下,此案已結,幸運的是衙役們找來了張子文的親戚,在親戚的同意下,衙役們掰斷了張子文的手指,將我可憐的腳腕子解脫了出來,綠水青煙被准許上堂,含著淚跑上來一左一右地扶住幾乎站立不穩的我,顫著聲道:“小姐……你受苦了……都是奴婢們不好……”
噯,這些丫頭們,此事與你們有何干系?……趕快扶我上廁所,我已經憋得直不起身子了……
我一步一蹭地才走至堂門口,便聽得身後那季大人道:“靈歌小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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