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比貪吏還奸,隸臣程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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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終將蝴蝶書親手奉上。 這是他親手整理的賬簿。 一副藥的成本和賣價,都有記錄。他調配的藥主打的就是便宜好用,藥效差點的五錢就夠,強點的也不過十錢。可司馬欣直接賣到二百錢,甚至還以次充好。 “這……這……” “都是你們設局陷害的!” “你錯了。”韓終轉過身來,淡定道:“從始至終,黔首每副藥都只需十錢或二十錢。至於你所貪得錢,皆是左更所出,我記得可都在宅邸裡藏著。你還說,你就喜歡聞這個味。” 司馬欣面如死灰,渾身顫慄。 沒錯,這就是釣魚執法。 “這是黑夫所呈文書。” “一切,皆如韓生所言。” 葉騰神色冷然,對黑夫的操作是歎為觀止。黑夫為此掌握了罪證,並揪出貪官司馬欣,整頓了櫟陽吏治。這自然都是好事,可就黑夫所為,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哪怕黑夫提前通知他,還是不太妥。 “你……他……我……” 司馬欣捂著胸口,已是語塞。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黑夫,明明都已說好共同撈錢。他甚至是主動讓利示好,為的就是巴結黑夫。黑夫可是謀財有方,與之交好自然是好處多多。 結果,黑夫竟然設局坑他! 不是說……黑夫很貪錢嗎? 送上門的錢,他竟然都不要? “你從頭至尾都錯了,錯的離譜。” 韓終看出其心中所想,淡淡道:“世人都說黑夫貪,可若真的是貪吏,又怎能加官進爵為左更?他是貪錢,但從不貪不義之財。更不會恃強凌弱,欺壓黔首魚肉百姓!你提出計劃時,便已是死局。黑夫與你們不同,他出身寒微無姓無氏,在乎的是底層黔首。” “……” 司馬欣是徹底絕望。 倒不是他沒調查清楚,而是覺得黑夫是會變得。黑夫現在是縣令,有氏有名,還得皇帝賜字。他的身份擺在這,還會與底層黔首共情? 這樣的人,司馬欣見的太多了。得勢前一個個裝的比誰都要清高,得勢後就如變了個人。變得殘暴不仁,以欺壓黔首為樂,似乎是要與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 現在看來,黑夫是真的清高! “罪臣認罪!” “罪臣貪腐謀私,願以爵抵罪!” 司馬欣也是認栽,咬牙切齒的看著韓終。他今日只要能苟活,早晚會親手殺了他們這些人。可惜黑夫這人不出手則已,只要出手必是趕盡殺絕,絕不留有後患。 “若真的只是貪腐謀私,的確能以爵贖刑。可現在不止如此,你還與反賊勾結,放走了死囚項梁。你不顧黔首死活,為一己私利任由瘧疾肆虐。此為國賊,當身戮家殘,去其籍,發其墳墓,暴其骨於市!” “你……你這是誣告!” “終敢請人證。” “誰?” “櫟陽囹圄,隸臣程邈!” “……” 司馬欣頓時是如遭雷擊。 程邈……知道他很多事! “將其帶來。” 葉騰冷漠拂袖。 所謂隸臣,其實就是囚犯的種稱謂。男的為隸臣,女的則為隸妾。根據他們乾的活不同,分別為田隸、工隸和冗隸妾等。好比昔日的英布,就是從刑徒變更為工隸。雖然本質上都是囚犯,但工隸畢竟是靠手藝吃飯,所以待遇還是要稍微好些的。 片刻後,戴著腳鐐的程邈便已帶至。他先前就曾見過葉騰,便按規矩恭敬叩拜,“隸臣邈,拜見內史!” “免!” “說出你知道的!” 程邈知道葉騰辦事素來是雷厲風行,不喜歡拖沓。他看了眼韓終後,便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提到他遷至櫟陽囹圄後,司馬欣便將所有公務都交給他處理。去年縣獄生瘧,明明是死了七個人,司馬欣非要說是八個,還讓他將項梁的名字添上去。 “他們是一夥的,故意誣陷罪臣!” “可有物證?” 秦國辦案,講究人證物證俱全。若是任何一項沒有,那都無法判案。秦國當然也有冤假錯案,所以就有了乞鞫(ju)制。所謂乞鞫其實就是後世常說的上訴複審,甚至可以從鄉一路上告至內史廷尉! 但要注意了,被告人選擇乞鞫是要承擔風險的。上訴不成功,那就要罪加一等。曾經就有個名為【講】的人,被【毛】誣告偷牛,並且是遭受到刑訊逼供。他是一路乞鞫,最終上訴至廷尉方才平反洗刷冤屈。相應斷案錯誤的官吏,全都要受罰。 但可惜雖被錯判平反,講依舊無法獲得任何賠償。並且他和他的家人都被充為隱官,被安置到偏僻少人的地方勞作。只有這樣,秦國的威信尊嚴才不會受損。 “有!” “你怎麼可能會有物證?” “哦,我去你家看診的時候順勢撿到封密信。是蘄縣獄掾曹咎寫給你的,說希望你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死囚項梁,同時願意分五十金給你。” “這……這……不可能!!!” 司馬欣咬牙切齒的站起身來,望著韓終手中握著的竹簡,怒斥道:“那封密信我早已焚燬,而且根本不是五十金而是六十金。所以,你手上的物證是假的!”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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