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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道:“也沒什麼,只是他從臨安歸來之後,病了一場,就在他姐姐庵中養病。我給他侍奉湯藥,有那麼兩天,他病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老是叫著你的名字。”
蓬萊魔女聽得武林天驕如此痴情,心裡也不覺一片辛酸,好生難過,問道,“他的病好了沒有?”珊瑚道:“身體的病是治好了。心上的創傷,這可就難說了。他姐姐曾給他百般開解,但他病好之後,也還是形容憔悴,終日不言不語。我也不敢和他提起你的名字。”
蓬萊魔女輕輕嘆了口氣,心道:“都是我的不好,累得他們二人,都是如此煩惱。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安慰他們,我總不能同時嫁給他們二人?”只覺心如亂麻、難以自懈。
珊瑚接著說道:“在他病中,耶律元宜曾來看過他,告訴他飛龍島主定期大會群雄之事。他病好之後,就離開慈雲庵,說是要到飛龍島來會會江南的武林朋友。”
蓬萊魔女詫道:“那何以今日卻沒見著他?他是和你們同來的嗎?”
珊瑚道:“不是。他單獨一人走的。他走了之後,我忽然想起飛龍島之會,南山虎多半在場,而小姐你也很可能潛來赴會。
我一來是為了報仇,二來也想和你見上一面。我就和師父說了我的心事,向她告辭。
我知道此會危險極大,本擬獨自來的。不料我師父聽得我說你或許也會赴會,她也要與我同來。她說她也想見一見你,看看你是伺等樣人,令得她弟弟如此傾倒?”
蓬萊魔女粉臉微紅,笑道:“既然如此,你師父又何以不上這一條船?”
珊瑚道:“是呀,我也弄不明白。在海灘上她起初本來是和我同走,後來不知怎的,我也沒有留意,卻不知她上了哪條船了。我這師父為人很好,但她也是個紅顏薄命之人,性情也就難免有點怪僻,他的心意,行事,有時我也猜想不透。”
剛剛說到此處,忽聽得有嘯聲隱隱傳來,沉鬱蒼涼,令人也不禁有“悲從中來,難以斷絕”之感。蓬萊魔女怔了一怔,低聲說道:“這是笑傲乾坤的嘯聲。”
甲板上有人走來,是蓬萊魔女的父親柳元宗。柳元宗笑道:“瑤兒,夜已三更,你還沒睡?”
蓬萊魔女道:“爹,你聽,這可不是華谷涵的嘯聲?”柳元宗道:“不錯,是他的嘯聲。這麼晚他還未睡,豪興也是不小呢。”
扣弦也自微吟道:“短髮蕭疏襟袖冷,穩泛滄溟空闊。盡挹西江,細斟北斗,永珍為賓客。扣弦獨嘯,不知今夕何夕?”吟罷也發出了一聲高亢清冷的長嘯。隱隱與華谷涵的嘯聲相和。蓬萊魔女笑道:“爹爹,你可要驚醒別人了。”
柳元宗笑道:“今日江南豪傑破了奸賊的陰謀,你我又得父女重逢,我心裡高興得很。谷涵在那邊扣弦獨嘯,想必是豪情萬丈,因之我也不禁與他相和了。你說得對,斗轉星橫,已是三更過了,咱們不該驚醒別人,你也早些安歇吧。”
蓬萊魔女心道:“爹爹滿懷高興,他只道華谷涵也是與他一佯心情,把他那蒼涼沉鬱的嘯聲,都當作豪情勝慨了。”她是懂得華谷涵的心情的、但她下願父親為女兒之事優傷,因之也沒有說破。可是這一晚她在船上臥聽風濤之聲,卻是整晚不能入夢,華谷涵在另一條船上,也是整晚不能成寐。
他與好友鐵筆書生文逸凡同在一條船上,文逸凡不知他的心事、話題老是繞著他與蓬萊魔女的事情。文逸凡最愛管閒事,他誇讚了蓬萊魔女,又慫恿笑傲乾坤向她求婚,他自告奮勇,願意給他們作伐,把個笑傲乾坤弄得啼笑皆非,心情越發沉悶,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等到文逸凡睡了,他自己卻是輾轉反側,怎麼樣也睡不著。
華谷涵披了衣裳,悄悄起來。他滿懷心事,也想到船邊吹吹海風,看看海上的夜景。
濤驚波緊,華谷涵的心情也似隨著海浪翻騰,一幕幕的往事翻上心頭。送金盒以紅豆寄相思,桑家堡的初次相會,小孤山上與武林天驕的一場惡鬥、在他們旁邊的,那蓬萊魔女的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往事歷歷,如在目前,這些都是他與蓬萊魔女遇合的情景。可是在他與蓬萊魔女之間,偏偏又插進了一個武林天驕!
笑傲乾坤倚舷看月,心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可嘆我如今與她同在海上,並非天涯,卻也是對月懷人,這相思欲寄無從寄!”
正自悵悵惘惘,忽聽得一個女子的清冷聲音說道:“這位可是華大俠麼?幸得相逢,請恕貧尼冒昧了。”
華谷涵抬頭一看,只見一箇中年尼姑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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