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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王先生,”張昭華看著床上幾乎瘦成了一把骨頭,面無人色的王度,哭了出來:“你怎麼成了這個模樣!”
王度反應遲鈍,他茫然盯著手中的小火爐,居然將手伸進去去摸炭火,遲緩的神經讓他感受熱度的時間也變慢了,張昭華似乎都聞到了皮肉燙焦的味道,王度依然沒有將手抽出來。
張昭華劈手將火爐奪了回來,再看他的手上,果然已經是燙黑了一大塊。
“王先生,”張昭華疑心這人是真的叫謝川給打壞了頭,心中暗恨起來,“你到底遭受了什麼,怎麼成了這樣子!”
“娘娘,”張昶道:“他叫人折磨地不行了,好些日子了,都是根本聽不進話。”
張昶是真的不知道前因後果,他就知道原先那個住在自己家裡的王先生,叫錦衣衛捉住了,但是沒有羈押到南京受審,而是在山東就地用刑,之後不知道審沒審出來,總之關押進詔獄之後,就成了個廢人了。
張昶本來以為自己動用權力將人提出來,是千難萬難的,結果很容易,他想來想去覺得怕是人已經廢了,也從他身上榨取不到什麼價值了。
張昭華暗忖謝川辦事應該沒這麼不牢靠,鍥而不捨地抓著王度晃了起來,露出情真意切的悲傷:“王先生!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這個混蛋,你還去山東做什麼呢!鐵鉉已經被寸磔了,盛庸已經自殺,你還放不下他們嗎!”
王度的眼睛,微微眨了幾下。
張昭華就知道他其實是明白的,又哭道:“當初你害我,我想殺你的,只是我狠不下心,我到底是個婦人!嚇了你幾句,算是扯平了!我有意放你走的,反正你的心,也終不在我這裡!早知道你會遭受這些,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放了你走的!”
王度眼睛動地越發厲害了,嘴裡似乎也在喃喃自語。
“是我害了你啊!”張昭華說了實話,但是沒有人會知道了:“也把你救得遲了!我以為你早都走了,你不會顧念我,我也就什麼都沒再打聽了!誰知道你會被錦衣衛捉了去,他們刑訊你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說我的名字呢!你但凡說一句話,他們不會將你打得這樣慘!你說呀,我不怕你給我惹麻煩,你這一身忠骨都給了建文了,給我一句話也行啊!也不枉我真心待你一場!”
張昭華感到頭頂上似乎留下來一滴兩滴溼漉漉的東西,心中大喜,卻哭得更厲害了:“你從始至終就沒有半分真心給我,我怎麼還放不下、捨不得你呢!哪怕從來沒有在你這裡,聽到什麼好話,但也從沒有怪過你,只覺得是自己無福,得不到先生眷顧,不敢有半分怨言。”
張昭華哭得傷悲,“先生,你我之間,並無付託之義,也無知遇之恩,我非聖主,你乏明時,不過是失路之人與他鄉之客。我感先生高義,這顆心白首不移;你念建文恩德,這志氣也不墜青雲。你我盡望北海,卻身處涸轍。相對只有窮途之哭!”
她說到了自己的心都覺得感動的地步,果然看到王度似乎如痴如夢一般,這一回他嘴裡的話能聽清楚了,說的是:“窮途之哭——”
張昭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抹了把眼淚起身道:“先生好好將養,定有康復的一天,你只管在這裡住下,再不會有人敢來捉你,我張昭華別的不敢說,定是能保證先生的安全,若是還教先生遭一次這樣的苦,就叫我妃位難保,東山崩塌。”
東山即東宮也,張昭華髮的誓不可為不毒,連一旁的張昶聽了,都十分駭異。
“身處深宮,恨我不能常常看望先生了,”張昭華道:“但是我記掛先生,願先生早早養好傷,龍虎精神——不再是這般的模樣。”
她起身向外走去,衣袖卻被捉住了。
王度嘴裡嗚咽著,大滴大滴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很快就打溼了一小片地面。他嘴裡還是很含混,陸陸續續說出“九鼎……一毫……”這樣的話。
張昭華忽然明白了,他說的是——君恩九鼎重,臣命一毫輕!
張昭華從上到下都在微微顫抖,她反手捉住了王度的手:“你是——終於肯眷顧了我嗎?”
張昭華心潮騰湧,她的激動和暢快已經不能用淺薄的語言來表述,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動,在張昶的眼中,她的臉上也泛著紅光,像是喝了酒一樣。
王度又嗚咽起來,張昭華知道他不能再說什麼、做什麼了,急忙將他扶起來:“先生能為我效勞,這豈不是我之大幸?”
兩人一陣相對而哭,張昭華心中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倒是張昶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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